苏浣轻叹着,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楚湄姜猛的冲到苏浣膝下跪着大哭,“苏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害过婉嫔,你要信我!”

  “皇后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苏浣被她吓了一掉,连忙去扶,楚湄姜却赖在地上不肯动弹,拽着苏浣的袍摆,直说自己无辜。

  说起来她是可怜的,婉嫔那边一出事。鲜于珉问也不问,先就冲到坤淑殿来发了顿火,然后把皇后禁了足。

  这几日宫中上下都在传,皇后要被废了。

  苏浣听她哭诉,除了叹息,心下只是疑惑,婉嫔的孩子不是毁在鲜于珉手上的么。

  鲜于珉虽然智力有所欠缺,却不是那等胡乱降罪的性子。

  照理不应那武断的怪责楚湄姜身上才是。

  沈姮儿只在旁看着,直至苏浣眸光扫了过来,她才上前帮着苏浣扶了楚湄姜起来。

  苏浣好说歹说的劝了好一阵,楚湄姜才算是止了哭。

  从坤淑殿出来,苏浣还不及开口问沈姮儿话,就瞧见沈京墨站在树荫底下。

  “瞧瞧,那才是个聪明人。”苏浣指着沈京墨向沈姮儿笑道,“说起来,你们两个都姓沈,真的一点牵连都没有。”

  “沈氏是大族,自前朝沈公以来,支庶繁盛,谁还知道谁呢。”

  二人说着话,沈京墨抱拳行礼,且叹了句,“司正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苏浣知他有事要禀,领入宫正司,摒退左右才着沈京墨细细道来。

  “你的意思是……”苏浣摩挲着右手上的戒指,眉头蹙起,“陛下是被人下了药?”

  “是,”沈京墨很肯定的说,“而且可以和肯定是寒食散!”

  “寒食散?!”苏浣眉头微蹙的等着沈京墨的下文。

  “不错,正是寒食散,少量服用,能令人神明开朗,气爽心愉。可若量大了,就会如陛下一般。还有个特点就是,发病过后,患者并不记得发病时的所为。”

  苏浣听得目瞠口呆,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就有类似毒*品之类的东西了!

  古人的智慧,真是不能小瞧了!

  “那,可有什么解方么?”

  沈京墨苦笑摇头,“陛下这症状,显然已是服食日久,已然无药可解了。而且,那药还不停,不然剧痛难忍。”

  苏浣听怔了,过得一会,才问,“那么多的御医,难道都诊不出来么?而且,不是每隔五日,向太医署就要向陛下请平安脉么?怎么会被人下药下到这步田地!”

  沈京墨垂首无语,沈姮儿向苏浣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怪太医署也没意思了。最主要的是,这药是谁下的!据我所知,寒食散是本朝禁药,宫里怎么会有?而且,陛下还大量的服用了一段时日。这里头的关节,才是重中之重!”

  沈姮儿的话听着无情,却是事实。

  禁药出入宫廷日久,宫禁之疏那是可想而知了。

  苏浣长叹一声,“看来不严查是不行了。”又问沈姮儿,“宫中的人事你比我熟,你看着何处最有可疑?”

  “哪处可疑,这话我一时半会的可不肯说。只好先查吧。说句不妥当的话——好在婉嫔小产,咱们倒有个由头了。”

  “宫里不是都知道是陛下……”苏浣置疑的话还没全说完,沈姮儿就说,“知道又怎么样!这里头的说辞多了去了,我早先就想查了,只因殿下与司正不在京,所以才先摁下。这会子,趁着这事好好整治整治。”

  宫务苏浣不大过问,可不代表她不知道其中的艰难。女官们多是世家出身,且多联络有亲,势力盘根错节。沈姮儿就一个人,做起事来难免制肘。

  先前虽查过一次,终究点到为止,没有伤及根本。

  “你放手去查,有殿下撑着,”苏浣正了面色,“咱们这回一定要查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