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答应了之后,苏浣的理智又渐渐回笼,转身看着鲜于枢,“但是,你我都忙……”
鲜于枢除了要忙着“篡位”外,还有江南的事情,哪有工夫忙婚事。
自己也正查“五石散”的事。
鲜于枢把玩着苏浣柔若无骨,有些肉肉的手,“宫里的事,交给沈姮儿去办。你把把关就是了,谅她也不敢糊弄你。至于我么,能交的事,也都交出去。但是……”鲜于枢将人揽到面前,二人额头顶着额头,呼吸完完全全缠在了一起,他的唇摩挲着苏浣的唇瓣,“我还是会比你忙些,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不过,我会让礼部给你帮手。”
“你的意思是……”苏浣的食指在他的心口划着圈,“要我这个新娘来操持婚事喽?”
鲜于枢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调皮的手,“我意思是,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做主!”
苏浣“扑哧”笑了出来,“你真是会说话啊。”
“我说真的,”鲜于枢郑重地道,“我们的婚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是我鲜于枢要娶苏浣为妻,不是魏王要迎立王妃。我会谕令礼部那帮腐儒,让他们别纠结礼数。”
苏浣满耳朵里只有那句——是我鲜于枢要娶苏浣为妻,不是魏王要迎立王妃!
是的,鲜于枢从头到尾的求恳都是,做我的妻,好不好?
他从来不是以魏王的身份迎立王妃,而是一个男人求娶一个女人。
苏浣反握住鲜于枢满是薄茧的手,“鲜于,这话当真么?”
迎着苏浣沾了泪意的眸光,鲜于枢许下诺言,“我是你的鲜于,永远都只是你的鲜于!”
许婚后的第三天,苏浣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若照礼部规矩办,婚礼至少要一年的时间准备,别的不说,知会各藩国到贺仪入京,就够等的了。哪里是说成亲就能成亲的。若照民间婚礼办理,从纳采到亲迎,也是够烦人的了。
更何况,本来男方做的事,譬如——聘礼、酒宴等事,因着鲜于枢不得空,都要苏浣操心,她忙的就像个陀螺一样!别说照应宫里了,连端阳节的节礼都顾不上了,好在有金氏帮着,才没缺了礼数。
然则端阳节上,鲜于珉突犯疯症,尔后一病不起。
沈姮儿那里不说铁证如山,却也可以定准了——皇后争宠,弄了五石散进来,因没掌握好量,所以闹出了事来。
楚湄姜已被软禁坤淑殿,虽然没有废后,但苏浣知道废与不废,已经无所谓了。
鲜于枢用过了午膳,歪在小凉厅里歇午,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着御使上的劝进奏疏,
这份奏疏,他已驳了三回。
这一回,仍旧是回驳!
而且措辞更加严厉,龙椅要,但时机也很重要。
他可不想在史书上留下个谋权篡位的名声。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份必驳的奏疏,可不上又不行。
筹谋了这么些年,离龙椅就只一步之遥了。
鲜于枢却觉着机会来的不是时候,倘若皇帝能再拖三两个月,自己与浣的婚事已就妥当了。
介时,浣儿可以以皇后的身份坐在自己身边,受百官朝贺。
然现下,自己与浣儿的婚事,怕是要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