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热闹可就大了,杨广琥将里长杨广舜揍得不轻,与他作势的村民也作鸟兽散,祖老安抚着杨福年,杨蔓歆几个围着杨孟氏,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然,尤其是当事人杨蔓歆,前世浮萍一般的生活,看到了这人丁兴旺,家庭和睦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而躲在祖老身后,与二哥虎子一般大带着些许英气的男孩,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跟在杨广琥身后的两个汉子过来交了声福年哥,这是跟杨福年同辈的,从小一起长大,两个过来扶着祖老:“老祖宗,这么晚了,您可该回去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也好!”祖老拍了拍杨福年,又看了看依旧躲在杨孟氏身后的小娃娃,喜欢得不得了,也欣慰得不行:这么个孩子可是保住了。
祖老看着杨广舜被教训得差不多了,便让自己的孙子住了手:“琥子,够了,广舜,你家粮食不少,拿出来五斗米,两斗稷,三斗豆,给福年家里,让他家挨过这一关,也算是你积德了。”
“什么!”对于杨广舜这个铁公鸡来说把粮食拿出来无疑是在拿他的命:“祖老,这大旱三年,别人家地里种不出来粮食,我家地里又怎么会生出来粮食啊,我家里还有那么多口子人呐,这是在要我老命不是。”
“你再喊,叫你拿,你拿了就是,是不是我拳头你没吃够!”杨广琥最看不得这杨广舜了,一旁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们这就是在明抢啊!”这杨广舜此时哪里还有咄咄逼人的气势,要拿自己家粮食去给这群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大旱的穷鬼,杨广舜心疼得眼泪哗哗的滴啊!坐到地上,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心里却恨死这祖老跟他那一家子人了。
杨蔓歆憋的难受,想笑又不敢笑,便将头埋在了杨孟氏身上,虽然那久久未曾洗过的粗麻衣硌得慌。
祖老看到杨蔓歆这样子,以为这孩子是怕极了这杨广舜,交待了杨光琥带两个人带着杨广舜回家拿粮食,看着地上的杨广舜摇摇头,哼了一声便在强大队伍的簇拥下离开了。
祖老离开后,杨光琥带着两个儿子,将坐在地上哭丧的杨广舜直接提了起来,跟扬福年打了招呼便拎鸡仔似的将杨广舜提了出去。
这时所有人都散了去,天已大黑,接着映射进来的月光,杨蔓歆才得以认真的看着几个为她豁出去一切的‘家人’,几个人围作一圈,相互看着,杨孟氏首先泪目,但嘴角微微上扬,扬福年憨厚的笑了,但眼镜也润得厉害,杨蔓歆没想到原本以为要放弃自己的那个男人,竟然会那样保护自己,自己还让他吃了毒果子,心里愧疚感正疯狂肆虐,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与伤亡,杨蔓歆必须要作一副小孩的天真状。
几人又哭又笑,若是有人还在外面,定会以为这一家人都疯了。三个孩子也紧紧抱着杨蔓歆,杨孟氏杨蔓歆觉得被人护着的滋味真的好极了,要不是此刻肚子又痛又饿,叽叫不停,杨蔓歆就对这穿越生活完全的喜欢上了。
几个人的肚子都咕噜噜交了起来,杨孟氏赶紧的摸着黑去掏粮食,家里仅剩的一点豆子跟稷面,杨孟氏找了个葫芦瓢,打了些稷面,又拿了今天来霞几个找到的野菜,用石杵捣碎,和稷面搅和在一起,这时候杨福年已经将火生好了,弄的土炕,边上摊上野菜稷面饼,又拿出一些稷面,土罐子里放上水,水开将稷面放进去,煮成了糊糊。
这时候杨广琥几个带着袋子过来了,往屋里一放就要回去了,杨福年连忙道谢:“他琥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祖老,谢谢你了,今个儿却是帮了我大忙,这饭已烹术,若是不嫌弃,留下来一起吃点吧!”
杨广琥身后的一个小子打趣道:“福年哥,这你就不懂了,我二伯没那一斗粮食是喂不饱的。”
杨广琥一巴掌就拍在了那小后生的脑袋上:“好你个杨福启,胆儿肥了是吧!下次进山,非得把你扔那狼窝窝里去,看你这张嘴还利索不!”
杨福启笑呵呵的,一点也不慌张:“二伯怕是舍不得,倒是我掉进了狼窝窝里,二伯也会尽力救下我的,谁让我二伯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呢?”噘着嘴一副自豪的样子。
杨福启刚说完,杨广琥的手便朝他屁股上去了,刚触到,杨福启立马就叫了起来:“二伯,好歹我也是两个孩儿的爹了,就不能给我点面,不要打我了!尤其是......”
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后生笑道:“你那腚子,皮厚肉糙,打都打不疼。”说完止不住的笑起来。
“杨福河,好歹我是你三哥,你这么笑我,找打不是!”
两人扭打一起,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三人都知道杨福年家的情况,就那点粮食,能不能过下去还是回事呢,怎么还会分食,因此杨福启才那么打趣,杨广琥看差不多了,便告辞道:“我们几个还要回去向老人家说道说道,不然他老人家是不会安寝的。”
杨福年心里对祖老感激不尽,也担心祖老真的听不到消息不安心,便道:“也罢,琥叔,替我向祖老他老人家道谢,他日我带着孩子登门道谢。”
“嗯,告辞!”
“告辞!”
杨广琥几人刚走没一会,从门口探出来个小脑袋,便是先前跟在祖老身边的小孩杨志杰:“我祖爷爷说了,明日便叫你们去我家后山的那间土庙里,东西不用带太多,祖爷爷卓家里人准备了一些,福年叔不用操心的。”说完撒腿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又回来:“还有,我祖爷爷说了,这恩人可不是他,是那铃医老且呢!”说完便追出门去,出门前对着杨蔓歆又做了个鬼脸。
杨蔓歆对这个幼稚的行为一点也不感冒,倒是他走之前说的话引起了杨蔓歆的注意,这铃医老且不是早就走了吗?为何还成为了自家的恩人呢?杨孟氏看着呆呆的杨蔓歆,摇摇头拿着搅好的糊糊走了过来,混了那老且留下来的药粉,便用那竹撇将糊糊送到杨蔓歆嘴里,这是杨蔓歆在这里的第一顿饭,便让杨蔓歆记住了一辈子,又苦又涩的味道,吞下去杨蔓歆觉得有些刮肠,简直是十分难受了,但饥饿迫使杨蔓歆不得不一口一口的将碗里的糊糊吃完,到了半夜又被饿醒了。这种感觉,杨蔓歆是一点也不想再发生了,这也成为她日后吃个饱饭的目标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