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最终浩劫 > 83.寂寞
  宋零原本刺出,欲要来拦截的剑也是在半道回鞘,只是扑至马车中,看也不看且寄一眼,抓着尚皇,便如轻云出谷般,飘然十多米之外。

  且寄自是不会放过,剑势便是断了、散了,他依然可以再次积蓄,所以身形扑出,一剑刺出,携带着背水一战的决意。

  但是,一根稻草又挡住了他的剑。

  尚皇死里逃生,原本是龙颜大怒,正欲咆哮,治罪...

  然而他看到了车顶的那个人,便是彻底的闭了嘴。

  那孤影,长发飘飘,带着悠闲,咬着未成熟的麦杆,左手拇指食指随意拈着一根长稻草,正与那马车里的绝世刺客“厮杀”。

  像是逗猫一般的厮杀。

  尚皇顿时肃然,有些像学生般局促的站在了一边。

  他已明白这行刺的刺客功夫绝对不低,可是再强的人...在那个人面前,都是蝼蚁。

  因为,他永远是横亘天宇,遮蔽一个时代...甚至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龙。

  一旁的虎卫早已匆匆赶来。

  可是赶到半途,却是看到这突发异变。

  原本必死的局面,竟然被一人逆转。

  而这个人是...?

  穿着重甲的壮士们抬头去看。

  然后便是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这些连死都不怕的虎卫,竟然开始激动,目光里那道身影正晃着腿,仰头看着天空,而左手在随意拨弄着。

  天边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若是有,也不过是些微浮云。

  而他左手拨弄着的却是绝世的刺客。

  “是谁?!”

  “是谁??!!”

  且寄咆哮,事实上他一剑失败,第二剑未能成功,第三剑时,尚皇已逃离。

  他已知道自己失了势。

  一击未中,便该退回,他不甘心,所以出了三剑。

  三剑一过,他早已开始逃。

  然而无论怎么逃,却是无法离开那狭小的马车。

  那秋季枯脆的稻草,就如重重的山峰,压在他身上。

  无论他想从窗口,门边,甚至车壁离去,皆是不行。

  许多时候,他甚至还未动,便是发现那稻草已经封堵住了他所有行动的可能。

  直到最后,他已不能动。

  只是一根垂下的稻草,使得他无法动弹,只能冷汗涔涔,然后咆哮着问:“是谁?!!”

  便在这时,那稻草被随意丢开了。

  且寄心头一喜,不顾一切燃烧精血,只欲能逃离此地。

  他身形才窜出半点。

  便是无法动弹。

  因为一把刀已经划过了他的脖子,血花飞落,在那细长狭刀上如同甘露从叶上滑下。

  长发及腰的男子悠悠吹落最后一滴血,他仰着头,至始至终不曾看且寄一眼。

  而侧脸落入这剑牛宫宫主的眼中,却反而成了救赎。

  他原本震惊、恐怖的神色,突然平复了下来。

  似乎是察觉能死在此人手上,也是此生无憾了。

  因为...

  且寄轻叹一声,往后仰倒。

  而一道虚影的鬼蛇从长发男子刀间流出,张开难以想象的血盆大口,从头到脚直接吞下了这刺客。

  刺客身子未曾残缺半点,只是刹那之间,精血竟是全部殆尽。

  长发男子仰头,似是陶醉的深吸一口气,侧头道:“皇上,别来无恙啊。”

  此人竟是第一刀神,夏极。

  只是他此时的气质,却和刀神很难联系上。

  邪恶缠绕,万千鬼蛇缠绕周身,令人瞠目结舌。

  周边的起义军也是呆呆看着此处发生的一切。

  “杀了他们,我的孩子。”

  夏极声音温和。

  但他话音刚落,便是一道如同雷光的身影不知从何处现出,然后窜了出去,刹那间如同风卷残云,在孱弱的平民之间冲杀。

  只消片刻,那身影便是现出,露出短发白衫的男人面孔。

  他随意丢开手上的铳剑,道:“吾神,您的意志,就是我的命运。”

  “走吧,皇上。”

  夏极轻轻一笑,昂首而长发飘散,修长的身形如同深夜恶鬼。

  尚皇并不动。

  宋零也是愣住了。

  因为这个人...根本不像那位仁厚的刀神大人。

  两人突然想起眼前这位曾经留信一封,说是心魔起,而出海寻找契机。

  原本以为只是托词,是为了掩护他那位侄子。

  可事实上,这十多年,他却是真正的从未出现过,无论是武当、刀庐、江湖,亦或是纷争之处,他从未出现。

  那便是说明他是真正的出了海。

  然后,结局似乎很好猜测。

  这位第一刀神并没有能够撑过自己的心魔,反倒是被心魔占据神魂,而化身成了魔。

  尚皇几番欲要开口,却是没有能说出一句话。

  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很紧张。

  无论是之前的第一刀神,还是现在的这位。

  “走吧。”

  夏极的声音有些冷了。

  两人急忙跟上。

  ——

  此番尚皇出行,乃是因为得到蛛丝马迹,说是皇后最后出现在南方的营屯城。

  他即可下令彻查。

  或许是当地官员立功心切,虽然未曾寻到皇后踪迹,但却是抓了不少嫌疑人。

  天阙至营屯不过一日路程,完全在安全范围之内,所以尚皇才会迫不及待的亲自出马。

  上朝?

  那已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天下,哪需要上朝?

  黄昏里的风,总是令人伤感哀愁,像是从那蔽塞的古巷里传来的回忆,让人止步而瑟瑟。

  高台之上,一行百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是跪地,背负着问斩的长牌。

  低着头,头发凌乱遮住脸庞,使得每个人都相同。

  或许连脸上神色也是同样的。

  即将死亡,又有多少的不同呢?

  生时啼哭,死前哀默,死后却是一抔黄土。

  但唯独一对年轻男女,却是鹤立鸡群,倔强地昂着头,愤恨的目光盯着监斩的坐台。

  那个台子还空着。

  而城主却是负手,恭敬站在一侧。

  那么,是在等谁呢?

  围观的平民也是好奇,而传出熙攘如苍蝇的声音。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是皇上!”

  “皇上竟然亲自来了。”

  低声的声音:“呸,什么皇帝,分明是个暴君,昏君!”

  应和的声音:“对!若是等到炎帝登临,那大家才会过上好日子。恨只恨,苍天无眼,竟让紫薇关拦住那正义之师。”

  “这狗皇帝来此,必然没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