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丝就环抱着手,一脸凶狠的看着马匹上下来的男子。
面具男被顾青丝逗乐了,却也不好笑出声来。
“原来你也知道吓到我了啊,”顾青丝道:“既然如此,你说怎么办吧。”
面具男把顾青丝往后一扯,顾青丝还拗着姿势嘞,哪想到一阵不稳,就向后倾去,还好面具男有点儿良心,稍微扶了一把。
如尘一言不发,也暗暗的扶了一把顾青丝。
那马匹上下来的男子也不恼怒,只得再次作揖道:“兄台可要什么?在下乃是秦府公子,拿得出手的,虽不多,但兄台说,在下一定尽量补偿。”
面具男挑眉,秦府?
他也学着顾青丝环手,顾青丝又不服气的站了出来:“秦府?哪个秦府啊?京城里头这么多姓秦的,你就不能说详细点儿嘛?”
那秦公子也不急,便道:“在下家父乃是秦太傅。”
此话一出,周围的百姓看他们的眼神儿都不同了。顾青丝疑惑,太傅不是个虚衔吗?虽说地位仅次于太师。难不成,这大华朝的太傅很厉害?
“太傅又如何?!”顾青丝就是不信这个邪,就算是太傅,她家父还是相爷嘞!“我还是……”呃,差点儿就说漏嘴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她那暴脾气又给上来了。秦公子还是不恼怒,如尘拉了一把顾青丝,示意她赶紧回去,别闹腾了。
可是顾青丝能从?她连那个二流子都撂倒了,这个秦公子什么的,她还打不过?
正这么想着,只听面具男如沐春风富有磁性的声音开口了:“秦公子?”
他琢磨的音调微微扬高,倒是带了一点儿不正常的魅惑。
秦公子还没来得及张口,后头骑着马的随从就上来了。
他们也行了礼,道:“这位小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顾青丝翻了翻白眼,不再理会他们。
“罢了,今日的事情就算我倒霉。下回要再让我看见你们,见一次打一次!”
百姓们都惊叹,这是哪家公子,口气真大,对待太傅家的公子都敢口出狂言?
说罢顾青丝便理了理月牙白袍,潇洒的转过身去,突然走了两步发现不对劲儿。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对,恩人呐!
于是她又转回来,走到面具男面前,道:“今天的事,多谢你了。还不知道恩人姓甚名谁,可否告诉我,让我择日好报答恩人?”
面具男冷冷道:“你叫我长歌便好。至于报答,不必放在心上了……”
顾青丝觉得这人好生奇怪,但也没多想,只当他是恩人。
“那恩人,在下自报家门了,在下门楣不高,若是恩人日后用的上在下,就去相府拿出这块玉佩就成。”顾青丝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悄悄道,她觉得这人应该不是什么心术不正之人,于是便提了一嘴相府。
虽说这恩情只是举‘臂’之劳,她也得报不是?便从里衣内拿出一块羊脂玉佩来。
那玉佩随身,也不说贵重,只是相府的人都识得。
面具男接过玉佩,修长的玉指轻轻的拂了拂那块玉佩,上面还残留着顾青丝的余温呢。
顾青丝作了一揖,便给了如尘眼色,示意该回去了。
百姓都自觉的让开了路,他们这些天都养成这种习性了,不是谦卑,而是京城最近不太平,隔三差五的就会在街上来一群人,以至于他们每天在街上都会有一段时间退避一旁。
秦公子看着远去的身影,再看地上被扔弃的冰糖葫芦,勾唇笑了笑。
面具男眼神悠远,俶尔使出轻功,身轻如燕的像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走了。
秦公子上马,给后面的人挥手:”回府,去查查那二人什么来头。”
顾青丝急急忙忙的跑回了相府门口,只见几个嬷嬷似乎是大汗淋漓的在相府门口转了又转。
“你们找到三小姐没有?”其中一个较丰腴的嬷嬷问道。
另外一个精瘦的嬷嬷皱眉,也是满身大汗道:“没有呢!急死人了,快再去找一圈啊!”
顾青丝没见其人,闻其声便知道怎么个回事了,坦然中带点小心虚的从相府旁边的弄巷中走了出来。
“几位嬷嬷不必找了,我回来了。”
身后跟着一脸心虚带点焦急的如尘。
那几个嬷嬷像久旱逢甘露似得,忙围了上来:“三小姐,我们总算找到您了啊!”
顾青丝看她们一脸焦急,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那几个嬷嬷抹了把汗:“太夫人晕过去了……”
话还没说完,顾青丝就像一阵风一样飞快的跑了进去。
如尘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忙跟上去。
……
一路奔跑着,也不管不顾身边经过的下人们的福身行礼,也不看满园春色。她现在很忧心祖母。
不过十几息的功夫,顾青丝就进了清梧院。
一路小喘的来到了大厅,只见云姑姑和一众丫鬟婆子低头站着,内室如何,顾青丝余光也瞧不见。
云姑姑见顾青丝回来了,便欣喜道:“三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顾青丝没有时间寒暄这些,她此时此刻很担心祖母。
忙一把抓住了云姑姑的手,不在意流淌下来的汗水和自身的满面含春与通红,道:“云姑姑,祖母如何了?!”
云姑姑叹息道:“无大碍了,再过一刻钟左右便得醒了。”
顾青丝悬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她忙扶着一旁的红檀木椅子的扶手,如尘刚刚小跑进来,给云姑姑和顾直鸢分别行礼,就倒起茶水来,递给了顾青丝。
顾青丝接过,一饮而尽,虽伴着此时的男装,有着数不尽的风流倜傥,却失了闺秀礼仪。
顾直鸢见此,眸光闪了闪,手依然放在腰间,保持着风范。
顾青丝喝完茶后虽说恢复了平静,却还是担心着太夫人。
她甚至差点儿没有注意到那个努力把存在感压低的庶长姐。
等到她注意到的时候,又是十几息后的功夫了。
她不得不惊叹,这顾直鸢虽说只是一介庶女,却活的比嫡女都要有头有脸。
礼仪容貌甚至是受到的宠爱,丝毫不亚于顾云烟,甚至,还要胜过顾云烟。
顾云烟太蠢,而眼前这个,城府高深,且与世无争。
至于与世无争是真是假,就与她顾青丝无关了。
顾直鸢自然注意到了顾青丝注视她的目光,便站起来对着顾青丝福身道:“三妹。”
顾青丝淡然一笑,站起来行了个平礼道:“大姐。”
坐下后顾青丝又细细思量起来,这顾直鸢都十七了,却依然没有嫁做人妇。
在大华朝,十八岁才出嫁的姑娘虽说数不胜数,一般人家却如果能不留那般久就不会留那般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