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回头一看,就见三个恶奴躺了一地,不断的呻吟,一个十七、八的少女站在中间,怒目圆睁,柳眉倒竖,玉葱戟指,英姿飒爽。
“滚。”
“我家公子不会放过你的”一个恶奴叫嚣道。
“咔嚓……啊嗷……”这个恶奴的一只胳膊软软的耷拉下来,再不敢说话,三个连滚带爬的跑了。
少女扶起中年汉子,又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快去看看身上的伤吧。”
“谢谢女侠救命之恩。”汉子拿着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古云还在那细细打量着少女,只觉得灵秀英武兼而有之,竟似有些痴了。
“看什么看?你个懦夫。”少女恼怒道。
“炜菲不可无礼。”一个约二十多岁的男子走过来,冲古云一抱拳,说道:“小妹多有得罪,望兄台恕罪。”
“哥哥,这种懦夫理他做什么?”
“无妨,在下古云。不知兄台尊姓,路过此地还是长住?”古云也冲男子一抱拳道。
“在下韩林轩,这是舍妹韩炜菲,我兄妹二人路过此地,正好见此等恶奴伤人,观兄台为当世人杰,不知因何退避?”
“哼,绣花枕头一包草。”韩炜菲又怒目望来。
“小妹,你怎可如此无礼?”
“我救的了他一时也救不了他一世啊。令妹所为,解他此时之急,你兄妹一走,那人恐怕比此时更惨百倍,你们难道能在此守护他一世?有些事不是图一时心中畅快就能解决的。”
“这……倒是我们鲁莽了,不知古兄弟有何方法,请指点在下。”
“不过一个胆小的懦夫罢了,倒有许多说辞。”
“在下只想苟且于世,并无救人济世的大志,先告退了。”
“哥哥,这种胆小之人理他做什么,大不了我们带刚才那人离开此地。”
“我们也有事要做,带他离开谈何容易,更似那恶贼横行此地,民多有怨,我们能将一个镇子都带走吗?”
“那怎么办?”
“我们留此一两天想想办法。”韩林轩说着走向一家客栈。
“两位大侠,不是我们不接待你们,只怕你们走后小店要有大难,还请你们体谅我们的苦处。”店小二把韩氏兄妹堵在了门口。
“这恶贼还真是作恶多端啊,没人能惹了,哥哥,我们去杀了他。”
“侠女小声些,我们惹不起他啊”说着,店小二竟然关门上栓了。
兄妹二人一回头,街上店铺竟然都在关门,路上的行人全都绕过他们匆匆而行,一会工夫,街上竟无一人了……
一阵冷风吹过,酒旗飘荡,啪的一声,一家店门口的红灯笼掉在地上,显得格外疹人……
“杀人了,吴家两个老爷让人给杀死了……”
……
碧草青青,小河潺潺,不远处小镇粉墙青瓦,掩映在花红柳绿之间,古云在小河边一棵大柳树下静静而立,柳丝不时拂过他的脸颊,发丝飞扬,古云只是微微笑着,看这镇子中的热闹,似在等待什么……
“好你个懦夫,去杀了人,跑这躲着了,想让我们背黑锅不是?”韩炜菲跑过来对着古云大喝道。
“我杀该杀之人,与你何干?再说了,我一胆小鬼怎么敢让你一大侠女背黑锅?”
“古兄,转眼之间,吴家平时做恶多端之一十五人无一漏网,未伤妇孺一人,这等手段胸襟令在下佩服。”韩林轩对古云抱拳一揖。
“韩兄过奖了,在下欲上天龙派一行,不知韩兄可有兴趣?”
“古兄做事果然缜密,如此可绝此镇百姓后患,一个天龙派我还是惹得起的,古兄既然有意,我陪你一行。”
五龙山,横亘大地绵延万里,莽莽苍苍,虎啸猿啼,松涛似海……
圆月清辉,山景如画。
天龙派,聚义厅,人声鼎沸。
“吴飞师兄,这次灭四海堂,你又立大功,兄弟我敬你一杯。”
……
当空银月,突现黑影,如电直下……
吴飞头颅粉碎,连惨叫都没来及发出,只有一具无头的尸体还保持着喝酒的姿势。
众人都有点发楞……
一蒙面黑衣人站在他们中间。
“敌袭啊……”
上面高台上五人手执兵器飞袭而至。
又有两如鬼魅的人出现,一下,五人变成三人。
先前的黑影削出一剑……
这是怎样的一剑?平平淡淡的一剑,就像是普通人手拿菜刀的顺手一挥,但却又无迹可寻,捉摸不到它的一丝一毫,只是感觉那一剑已深深的印到自己心中,那是杀人的剑,已无人可避……
众人眼前一花,那不是剑光刺激的,根本就没剑光,只见三个无头的人向前冲,三个愤怒头颅在后方飞舞,连之前的表情都没来及换。
……
剑气纵横,火光冲天,血肉横飞,三个修罗在舞动……
第二天,方圆千里的百姓在家里捡到了金银,之后,又有惊人消息传来,为祸一方的天龙派一夜之间覆灭。
“胆小鬼剑法很不错,杀起人来也心狠手辣,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
“小丫头也一样哦,看着柔弱文静,取人性命一招了断,厉害啊厉害!”
“哼,你敢取笑我,今天我不饶你……”
韩林轩微笑着看他们在前面打闹,快步跟了上去。
“不知古兄弟将欲何行?”
“我离家修行八年了,思念母亲,现今要回家看望。”
“兄弟家在何方?”
“我家在大陆东部的文圣城附近。”
“好巧,我家也是在大陆东部的墨城,我和小妹出来历练也有两年了,正要回家参加家族弟子大比,墨城虽然离文圣城尚有万里,但也不算太远,而今我们从这南部还有数十万里之遥,路途迢迢,我们同路如何?”
“韩姓是墨城大族,不知韩兄……”
“我兄妹正是墨城韩氏子弟。”
“那就叨扰韩兄你们二位了。”
“胆小鬼和我们在一起不怕我欺负?”
“嘿嘿,那我就忍了呗。”
一路行来,登山踏岳,观飞瀑流泉,古木异草;游古寺仙观,寻圣人大道;过古村小镇,流连茶楼酒肆,观民俗风情。又清风明月,听山溪潺潺,松涛阵阵;或临大泽长河,看水波茫茫,悟自然真谛。也有剑光乍现,明月飙血,夜黑火高,头颅冲天……
远山如黛,四野碧绿,小桥流水,古木苍翠,无天涯断肠人,有的是归乡游子心。
青瓦草舍,炊烟袅袅,村头古木下长须老者或下棋论道,或说古讽今,好一派古风古韵;又有稚童嬉闹,少妇在溪边洗衣戏水,青年汉子在田间劳作,似世外桃源,令人迷醉。
古云有些痴了,这与幼时何其相似,但家乡还离此无比的遥远。
“呀、呀……”细嫩的嗓音把古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一个两、三岁的小子正在呀呀学步,粉嘟嘟的,煞是可爱。
古云上前几步,把这小不点抱了起来。
小不点一点都不怕生,拿粉嘟嘟的小脸使劲往古云脸上蹭。
“小丫头,拿来。”
“拿什么啊?”
“嘿,当我不知道,你一路上藏了不少糖果蜜饯的吧。”
“哼,胆小鬼,又想勒索我。”韩炜菲说着,掏出不少糖果来。
小家伙一点都不客气,抓过来就往嘴巴里填,一边吃还一边呀呀的叫,很是兴奋的样子,引得周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韩炜菲一边把糖果往周围孩子手中散,一边说:“看你平时心狠手辣,对人凶神恶煞的,这会抱着个小娃娃又亲又蹭,倒像那家的小娘子了。”
“我母亲以前就是这样抱着我的……”
“古兄,你胸膛怎么湿了?”
“看啊,那小ji鸡上还有水珠呢。”韩炜菲笑着叫道。
孩子的母亲闻声过来,抱过孩子对古云说道:“看来我家小菟儿和大师你有缘呢,莫若大师收他做个徒儿?”
“大嫂舍得我抱走吗?”
“谁家能舍得这么可爱娃娃让人抱走呢,和大师说笑呢。”
“是啊,就是大嫂你舍得,我也不舍得。好可爱呢,好地方呢,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古云暗自叹息:“要是不出来修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陪在母亲身边,平静祥和的过一生不也挺好吗?”
“但是这种平静祥和能否一定永远?这些年的游历,这样例子见过不少了,平静祥和的日子是需要力量去保证的,可是变强就意味着离开这种平静的生活,这又让人如何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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