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吧,来喝口水继续啊,真是好久没有听到如此鞭辟入里的夸赞!”庄南变相地结束了非影的滔滔不绝,“就是,那个,庄大哥你觉得我们俩一起闯荡江湖,AA制怎么样?”非影不好意思地提议道,其实庄南给她当车夫、保镖兼导游,她管人家三餐一宿,按着古代保镖的行情来看,是她赚了,只是非影认为庄南做这些都是捎带脚的,自然不应该按职业保镖算钱。
非影以前倒是想过自己闯荡来着,只是她女性特征越来越明显,不好再女扮男装,那么一个身怀巨款的女孩子,一点武功没有,不识路也不会骑马,一个人徒步去旅行,无异于一块大肥肉在缓慢移动,想必稍有些心思的人都忍不住上来啃一口,她哪里受的住。所以一番钱人交战以后,她还是决定跟着庄南混,要是价钱能再侃低一点,就更完美了。
“闯江湖?这个说法倒有趣,只是你确定要和我一起?还有什么是AA制,你先说清楚,我再考虑考虑?”庄南一听非影想要和自己一起游山玩水,心里早乐的找不着北,但面上却假装一片镇定,因为他知道非影才算是只真正狡猾的小狐狸,只不定在哪挖好了坑等着他跳,所以这个雀跃的心情还是要凉上一凉。
“AA制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咱俩一同闯江湖,一路上若有花销,就各出各的,等同于结伴而行。你觉得怎么样?”非影简答的回答让庄南明白了她的深意其实就是不想多花钱,虽然自己不差钱,也没想过花她的钱,只是不想上次随便编的一句试探话,却又再次证明非影是个爱财如命的主儿。
庄南不由地笑了笑,说道:“AA制肯定是不行的,再怎么说我这么一个天纵英明、武艺高强的美男子愿意陪着你一个小丫头到处乱逛,结果还要自己掏腰包,还不如找个美女作陪,一路红袖添香、高床暖枕,也算物有所值,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想着自己刚刚夸了他,立马反口怕是更难谈拢,何况此事成了,以后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托付出去,觉得再争执下去也没必要,所以非影咬牙切齿地答应按着原先的方案执行,直等他们了结了刘倚霜的事情,就立马离京。
随着孩子月份的增大,刘倚霜对秦夫人之事的进展彻底歇了心思,本来身子就日渐笨重,太医却说母体虚弱还是需要下大力气调养,她虽然性格坚毅,但到底还是初为人母,喜悦与害怕并存,更是不敢违拗医嘱。每日都坚持多食多动,补血益气,连带着身边的人,太太都吩咐要挑讨喜嘴巧的近身伺候,陈佑和喜儿更是战战兢兢,就怕刘倚霜皱眉苦脸,一家子难得空前的团结一致,非影瞧着怕是生个女儿,阖府也没人敢说闲话。
相较于刘倚霜痛苦又甜蜜的坐胎生活,非影闲的简直跟个隐形人似的,考虑到她使命特殊,云烟和春桃擅自做主,能让她出府就出府,不能出府就让窝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许走动,总之杜绝她一切可能见到奶奶的机会。虽然非影此刻如瘟疫一般被人嫌弃,但她自己却不觉得如此,能出府就去找庄南师兄弟们玩乐,回府就安安静静地睡懒觉,反正也没人会管,要不是殷妈妈偶尔看她的眼神颇为犀利,她都觉得自己的日子真是赛过神仙。
转眼又是一年,非影虚岁十七,春日里的生日又再次被人记起,吴夜依旧托刘畅送了东西来,非影也依然退了回去,只是没想到刘畅竟把那块肉形石当作生辰礼物也送了来,想着自己真的非常喜欢,而且确实难得这么好的品色,非影一咬牙、一跺脚,果断收了。说来要怪只能怪刘倚霜,总是纵着喜儿那丫头,虽然先前搜罗一番,没找到非常完美的奇异石,但聊胜于无,到底弄到了几块给那丫头把玩,喜儿又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炫耀,非影这才觉得这石头非要不可,不然真被个小屁孩比了下去,她自己都觉得甚是没脸。
庄南早些日子就从云岫那里探听到非影要过生日,想着她那个财迷样,果断伙同师弟们起哄要她做东请客吃饭,当然作为朋友,几个人也没空手,只是师弟们早得了师兄吩咐,又一直想找个机会坑非影一把,所以相较于那精致的席面,生日礼物却是寒酸的吓人,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送了礼,她也承诺了喜宴,这会子怕是只有机器猫的时光机器才能让她回到过去,好拒绝这些人险恶的用心。
既然无可挽回,本着吃自助餐的心理,非影在这场生日宴上,发挥了自己百分之二百的能力,胡吃海喝,那样子着实惊吓了深知非影是女子的一干人等,连同一向寡言的大山都忍不住开口相劝,可非影那时已经酒精上头,什么也顾不得,只管与人拼杀一般的争食饮酒。结果等回到据点,非影就再也撑不住,开始酒吐,又折腾着众人给她烧水、擦脸、煮汤,一通侍候下来,再也没人愿意作弄于她,就是因为这只油盐不进的铁母鸡只会让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又苦又累的是自己。
第二日非影醒来,只觉得头痛、胃痛、四肢痛,浑身跟散了架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要不是自己衣衫齐全,她还以为自己跟谁大战了三百回合,才会如此精疲力尽。殊不知某人昨夜醉酒难缠,说什么也不肯乖乖回来,几个大男人也不好生拉硬拽,最后还是大山一路背着这个酒鬼,其他人硬摁着她张牙舞爪的手臂,愣走了多半个时辰,也得以入门,又摁着她喝了醒酒汤,来回吐了几次才消停,自然浑身都会痛楚不已。
所以等非影收拾好自己出门吃饭,一群人都心照不宣地对她退辟三舍,生怕她酒劲没过,又来折腾。非影饥肠辘辘,自然没有注意众人的脸色,直到两碗白粥下肚,才缓过劲来,问道:“我昨夜是不是喝多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现在直觉得浑身疲累,也不知昨日大家是否尽兴?”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答话,非影这才注意每人均是一副苦瓜脸,面上虽然疑问,却也不好多说,但她心里忍不住暗暗高兴,觉得自己昨日一定是把他们都喝怕了,才会有此效果,却不想经此一事,风扬山庄的师兄弟们都畏惧和女人喝酒,便是日后难得非影大方一次,也绝无一人响应,由此可见,非影醉酒,真是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