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二师兄说,你要与他一同闯荡江湖?”老好人小五觉得氛围实在诡异,又不想提及昨夜之事,只好开口岔开话题,不想小六和小八听了,眼光一亮,“是啊,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报了奶奶的恩情,也无事可为,不如趁着年轻,到处走走,长长见识也是好的。”面对这几个相处不错的师兄弟们,非影觉得也没什么需要隐瞒,自己不过一个平凡之人,将来自然也会过平凡的生活,多个朋友多条路,非影倒是愿意坦然相告。
“我和小八自打一同上山学艺,已余数年,如今虽然跟着师兄们历练,却从没离开过京城的地界,既然你们要出远门,我们不如结伴而行,互相也有个照应,正好有二师兄跟着,师傅也能放心些不是。”小六觑着庄南的脸色说道,“你俩倒是打的好算盘,我怎么不知道师傅何曾拘过你们,非影,你先别高兴,话我先说在前头,这俩猴崽子与你可是同道中人,你那AA制此刻要是不拿出来敲打他们,过后使银子的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庄南淡淡地说道。
“今儿倒是新鲜了,难得见师兄如此小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俩小时候苦怕了,这些年但凡有点进项都存了起来,也算不得什么缺点,何苦要当众揭穿,再说师兄的家底谁不知晓,手缝里稍微***皆大欢喜岂不更好?”虽然小五哥这话有些偏颇师弟,但非影只听懂了后半句,什么叫手缝里稍微***就皆大欢喜,这种描述怎么也可能是个普通的富人吧,庄南这厮竟然还跟自己计较小钱,当真阴险狡诈。
庄南听了这话,看到非影脸色瞬变,便觉不好,本来只是私心想找个借口不带这俩拖油瓶,不成想却被师弟揭了老底,倒成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闹的个进退两难的地步。一番唇枪舌战下来,四人达成了统一共识,就是非影依旧负责自己和庄南的开销,而庄南则负责一路上小六和小八的花费,这个结果让一旁观看的大山和小五哥哭笑不得。
不过师兄既然已经答应会照顾师弟,那么他和非影之间的个人恩怨也就没人愿意帮腔,小六和小八心愿得偿,自然乐不可支,最苦的庄南见非影没讨到好,虽然自己要放点小血,但都是自家兄弟,何况平常自己也没少给他们花钱,自然也没将这点小钱放在心上。反而倒是不赚不赔的非影此刻最为苦恼,天知道守着一个大款不能傍,还要自己放血养大腿的感觉是怎么样的,饶是她平时诡计多端,此刻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式。
如果不管庄南,改与小六小八同行,不说他俩同不同意,稍微想象一下三个铁公鸡一路前行,如果她不出钱养着他俩,怕是立马就会被抛弃,这样一想,养一个总比养两个支出少吧,还好没有让她养三个,不然她真要去顾保镖,也不要和这些狐狸公鸡为伍。
虽然闻楼那边关于齐大人的消息一直没有传来,但知晓结果的非影已经不那么在乎这些细节,她之所以还肯安心待在京城的最大原因,就是在等待刘倚霜顺利分娩。好在也没让她等待太久,天刚刚热了起来,这个孩子就迫不及待地出生了,之前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一胎的重要性和艰难性,结果不负众望,虽然费了些功夫,到底是母子平安,陈府上下又是一派喜气洋洋。
这不从洗三到满月,府上人来人往,各自纷忙,陈家父子忙着给孙子选名字,陈家婆媳则忙着侍候孩子的吃喝拉撒睡,一时之间,非影连刘倚霜的面都见不到,更是没有机会私下谈上一谈。她想着圣女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说不定也是顾忌着刘倚霜怀有身孕,如今孩子平安降生,想着过不了多久,秦夫人之事就可真像大白,不过圣女究竟想要如何了结恩怨,这就不该是她一个丫鬟应该顾及之事。
本来先前约定是等非影十八岁再出府,但她知道奶奶寻了她来就是为了秦夫人之事,既然此事已经柳暗花明,自己也没什么留下来的价值,更何况她早就不想在京城待着了,尽管这个地界是多少人挤破头也想来的地方,但于她一个平凡的人来说,既不能考取功名做官,又不能女扮男装做生意,还不如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置些田产,好好享受一下这绿色的田园生活。
不成想这一等,又过了一月,碰巧那****没出府闲逛,刘畅却正好来府上探望他小外甥,两人碰巧在二门处撞了个满怀,本来非影是被夏荷支出去取东西,半路贪看一棵盛开的合欢花树,转身时没注意才撞到了人,一通道歉后,才发现是刘畅,非影便觉得有些哑然,说了句自己有差事,就先走了。
本来一件小事非影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睡前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白日之事,刘畅那时穿了件很少见的青色衣衫,站在树下,微风袭来,伴随着一两只花叶坠落,她盈盈屈膝致歉,抬头却发现昔日的美少年已长得沉稳静默,颇有棱角的下巴略有胡茬,而他望向自己的那一撇,也不是往日的戏谑,多了些非影看不透的成熟,不成想几月未见,连刘畅都变了许多,岁月不欺人,看来护国公府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
没想到第二日午歇过后,奶奶竟派人传了非影去说话,一干人等都被打发了出去,依旧只有云烟在侧,刘倚霜缓缓开口道:“听说昨日你和阿畅在二门处撞了一下,有没有这回事。”非影本以为被叫来是问秦夫人之事,没想到奶奶开口却问的旁事,虽然不知是何用意,但她还是如实回答,“你可知阿畅昨日前来所为何事,说出来我也奇怪,他竟然恳求我把你留上一留,我问他为何,他却踟蹰不答,非影,你可知其中缘故?”刘倚霜问道。
“旁的奴婢不知,只是近日奴婢正好有心求见,夫人的事已然有了眉目,相信不日即可真相大白,奶奶多年的付出总算是有个结果。至于去留之事,虽然当日应承要等奴婢十八岁,主要也是担心时间短促,恐来不及弄清楚当年之事,但如今奶奶心愿即将达成,奴婢自知愚笨不堪,早日出府,也省的丢人现眼。”非影虽然猜不出刘畅的意图,但今日正是个开口求去的好机会,她自然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