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艺和应剪雅并肩站在窗边,两人都背靠着窗沿。
蒋艺轻声哼唱起了《这个世界会好吗》,才唱了几句,应剪雅便说:“你唱大声点啊。”
蒋艺说:“这里是医院病房,唱大声会吵到隔壁病房里的病人。”
应剪雅说:“没关系,只吵几分钟而已,我不仅想听你唱这首歌,也想好好听一下你的歌声,看看你唱歌到底怎么样。”
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我再从你一次。心里默默想着,蒋艺重新对着歌谱大声唱起来,才唱了几句,门口便传来敲门的声音。
蒋艺无奈一笑,喊了声:“进来。”
房门打开,出现的是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不满地大声说:“你怎么在这里唱歌啊,我家老人在隔壁病房睡觉呢。”说完,中年妇女便走开了。
蒋艺对应剪雅耸了耸肩:“我说吧。”
应剪雅噗嗤一笑,露出皓齿朱唇,显得越发美丽:“要不我们到楼下花园里去唱吧。”
蒋艺暗想这女人还真是得寸进尺,不过……我还从你一次,谁让你是美女呢。
于是两人一起走下楼,过程中应剪雅主动搀扶着蒋艺,让蒋艺觉得不算白从。
住院部门口有个小花园,两人走进小花园,找了块草地坐下。正值春天,两人的周围绽放着一些花儿,虽没能散发出扑鼻的香味,至少看上去挺娇艳。两人的附近还有一棵小树,上午的春日阳光透过小树的枝桠洒落在下面的花丛上,交叠出繁杂的色彩,斑斓绚丽。
蒋艺对着歌谱大声唱起来,其实他也想认真唱一次了,好好试一试这个身体的歌声。前世他虽做了十年的流浪歌手,但嗓音条件并不好,歌声不是很动人,这也是他为什么到三十岁了还是流浪歌手的一个重要原因。想做歌手,天赋确实重要。
结果证明,他今生的嗓音条件很好,既显得青春,又带着股迷人的磁性,而且嗓音辨识度高,有些独特,歌声很好听,容易打动人心。
蒋艺现在的歌声,除了有天赋的因素,也是靠后天勤奋苦练出来的。因为他的梦想是做一个创作型歌手,所以他从少年时代就开始苦练唱功,上了中华音乐学院后,更是每天都坚持着苦练唱功,即便是在他很落魄的最近半年,练唱功这件事也没落下。
蒋艺知道,虽然现在他的歌声就已经很好,但唱功这种东西还是不能落下,以后他还会坚持练习,他觉得他在这块还有不少进步的空间。
随着蒋艺的演唱,应剪雅越听越入迷,待到蒋艺唱完整首歌,她还沉浸在他的歌声中,默默发愣。
蒋艺提醒:“我唱完了。”
应剪雅反应过来,赶忙竖起大拇指:“唱得真好,你可真是个音乐才子啊,不仅能写出这样的歌曲,唱功还这么好。”
蒋艺腼腆一笑。
应剪雅问:“你一定学过音乐吧?”
蒋艺说:“我是中华音乐学院作曲系的学生。”
“难怪呢!”应剪雅恍然,随即问:“中华音乐学院的学业忙吗?晚上不用上课的吧?”
蒋艺说:“不算忙,晚上不上课。”
应剪雅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需要一份工作吗?我可以介绍给你。”
蒋艺有点傻眼:“给我介绍工作?”
应剪雅说:“是啊,就是去平静酒吧做助唱。”
蒋艺说:“你不就是平静酒吧的助唱吗?”
应剪雅说:“平静酒吧需要两个主唱和两个助唱,我只是其中一个助唱,而且我马上要辞职了,所以想把你介绍过去,替代我的助唱位子。”
辞职?蒋艺略微想了下便揣测到原因,可能跟应剪雅的男朋友有关吧,昨夜她男朋友带着群混混去酒吧闹事,还闹得很凶,应剪雅也就不想继续在平静酒吧干下去了。这当然是应剪雅的私事,蒋艺不方便问,只是说:“我是男的。”
应剪雅说:“助唱不论男女都可以的,平静酒吧的助唱,收入不错,不算辛苦,一晚上你只需要唱几首歌,而且你只需要在单号日的晚上去工作就可以了,也就是工作一晚休息一晚。”
蒋艺说:“能让我考虑两天吗?”
应剪雅说:“好的,无论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两天内都要打我电话哦。”
蒋艺点头。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
应剪雅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蒋艺也站了起来:“好。”
两人走出了小花园。
一分钟有多长,往往取决于你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还是跟讨厌的人在一起。
应剪雅悄悄想:“虽然我跟他还不熟悉,而且他这次因为我受了伤,但我觉得跟他在一起相处的时候挺开心的。”
……
应剪雅朝着医院外面走去,蒋艺则走向住院部。
突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跑到了蒋艺背后,对着他耳畔大声叫了声:“哈哈。”
蒋艺没受惊,而是露出一抹微笑,他知道来人是谁,知道这人喜欢跟他开这种小玩笑。
蒋艺转过身,望着眼前的身影,是个女生,只是这女生的造型很另类,身上套着件很大的黑色衣服,一头长发染成了绿色,背后还背着个吉他包,像个小女巫一样。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她也是个美女,也像是一朵美丽的花儿。
她叫安菱,今年十九岁,父亲是个著名武术教练,母亲则在几年前患病离世。安菱现是京城对外经贸大学的一名大二学生,读的是“挺正经的”行政管理专业,但安菱本人似乎“挺不正经”,她对自己的专业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是痴迷于玩音乐,不是想做什么歌手,她就是纯粹的喜欢玩音乐,她上大一时就在大学里自己组建了乐队,成了主唱。
无疑,这是个很酷很有个性的女生。
去年春天,中华音乐学院召集了京城十几所大学的数十个大学生乐队,举办了一场大学生乐队比赛,安菱带着她的乐队参加了。比赛正式开始前,中华音乐学院还准备了一些表演,包括钢琴、吉他、架子鼓等等,而蒋艺被学院选定,进行了吉他表演,虽然当时他还是大二生,但他的吉他技术已经在整个中华音乐学院拔尖。
当时安菱亲眼目睹了蒋艺的吉他表演,一下子就被惊艳到了,于是,在比赛结束后,安菱找到蒋艺,表示想跟他学吉他。蒋艺本来是拒绝的,但没想到这丫头很固执,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天天到中华音乐学院找他,甚至愿意拜他为师。蒋艺最终还是答应了,但他可不想做什么师父,于是安菱提出可以做他的干妹妹,一对干兄妹就这样诞生了。
此时,蒋艺望着安菱,会心一笑,叫了声:“毛毛。”
安菱之前总叫蒋艺为“艺哥”,后来喊着喊着就变成了“一哥”,“一哥”便成了她对蒋一星的昵称。蒋艺也给安菱取了个昵称叫“毛毛”,因为这丫头真的很喜欢摆弄自己的头发,有时染成黄色,有时染成红色,有时染成紫色,有时染成蓝色,有时染成绿色,有时染成灰色,甚至还染过白色。
安菱嘴角一翘:“真没意思,每次都吓不到你。”
蒋艺微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安菱说:“开什么玩笑呢你,我敬爱的一哥受伤住院了,作为他疼爱的干妹妹,我怎么能不来探望呢?”
蒋艺是昨夜出事的,安菱今天早晨才得到消息,不然她昨夜就会跑来了。
安菱凝视着蒋艺头上包扎的白色绷带,感到心疼,嘴上却故意笑着说:“一哥,你这样子挺酷啊。”
蒋艺哭笑不得,瞥了眼安菱背后的吉他包:“你到医院来,干嘛还背着吉他啊。”
安菱傲娇回应:“我喜欢,你管我。”
蒋艺又发现安菱手上拎着个两个包装袋,好奇地问:“手上拎的是什么?”
安菱将两个包装袋递给蒋艺:“喏,给你的礼物。”
蒋艺接过包装袋,打开看了下,发现是一套黑色西装、一件白色衬衫、一条纯黑色领带,都是名牌。蒋艺玩味一笑,心想,果然是很酷很有个性的丫头啊,人家到医院探望病人,都是带营养品、水果之类的,这丫头倒好,竟然送来了西装衬衫领带。
不过蒋艺很感动,他知道,他的前身一直都想要买一套黑色西装、一件白色衬衫、一条纯黑色领带,只是一直都舍不得买,安菱知道他的这个心愿,所以这次帮他实现了。
现在的蒋艺也很喜欢这样的穿着打扮,觉得穿上后会显得更成熟,同时又显得很酷。
蒋艺也知道,安菱的父亲虽是个著名武术教练,但收入有限,只能算是家境不错,每月给安菱的生活费不算很多,而安菱花钱是比较凶的,大部分钱都花在了“玩音乐”上,这种前提下,这丫头还能给他买名牌的西装衬衫领带,情义够重。
蒋艺问:“不便宜吧?”
安菱说:“不是不便宜,而是很贵哎!”
蒋艺问:“你哪来的钱呢?”
安菱说:“不告诉你。”
其实蒋艺能猜到,这钱多半是安菱节省出来的。
安菱突然笑着说:“一哥,你可真够倒霉的,去酒吧喝个酒,竟然还能被酒瓶砸伤,更倒霉的是,那酒瓶本来不是要砸你的。”
消息传得可真快,蒋艺心想,却没觉得奇怪,他第一次去平静酒吧就是安菱带他去的,安菱有个女性朋友在平静酒吧做服务生。
蒋艺说:“现在倒点霉,以后就能撞大运了。”
安菱嘴角一撇:“我看啊,你现在就开始走运了,住个医院竟然还能泡到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