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艺玩味一笑:“你看到了?”
安菱说:“看到了啊,本来我还挺担心你的,来了后发现你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啊,不在病房里躺着,而是在花园里泡-妞。”之前安菱来的时候,恰好发现蒋艺和应剪雅走进小花园,她故意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悄悄站在不远处观望,或者说是偷窥。
蒋艺坦然说:“那女人是平静酒吧的女助唱,昨夜我就是替她挡了酒瓶,她是来探望我的。”
安菱不以为然:“我知道,她叫应剪雅嘛,只是你们有必要两人一起来到小花园里?”安菱经常去平静酒吧,对应剪雅这个女助唱不陌生。
蒋艺说:“我写了首歌,被她看见了,想要听我唱,在病房里唱会吵到别人,所以就一起来到花园里。”
安菱点头,知道蒋艺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问道:“就是刚才你唱的那首歌?”刚才安菱一直站在附近偷窥,听到了蒋艺的歌声。
蒋艺点头:“是。”
安菱好奇地问:“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蒋艺说:“《这个世界会好吗》。”
安菱竖起大拇指:“不错,这首歌挺好听的。”
刚才蒋艺唱歌时,安菱听着听着就感动哭了,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很少会哭,刚才却罕见地流下眼泪,因为她被这首歌深深打动,因为她的妈妈在几年前患病离世,歌曲里一声又一声的“妈妈”,让她听出自己心碎的声音。
此时当安菱回想起那首歌,还是觉得有些伤感,她不喜欢这种伤感,故意转移话题,挤出笑容:“一哥,恭喜你啊,你已经找到自己的音乐创作才华了。”
以前的蒋艺,音乐创作才华很差,虽然他也写了一些歌,却没有一首好歌。在安菱看来,这次蒋艺创作的《这个世界会好吗》,就是一首好歌了。
蒋艺微笑着说:“谢谢。”
安菱说:“对了,你的妃儿小姐来看你了吧?”
蒋艺立刻想到什么:“是你告诉她我这次受伤住院的事?”
本来蒋艺还觉得奇怪,昨夜他才受伤住院,怎么今天早晨九点钟杨妃儿就跑来探望了,现在他明白了,一定是安菱告诉杨妃儿这件事的。
事实正是如此,安菱今天早晨得知蒋艺的事情后,立刻想到杨妃儿,因为安菱知道,蒋艺一定很喜欢得到杨妃儿的探望。
安菱特意跑到京城电影学院,找到杨妃儿,告诉她蒋艺受伤住院的事。杨妃儿得知后,很想探望蒋艺,却不敢擅自做主,临时打电话跟母亲恳求一番,最终得到母亲杨能英的同意,但杨能英要求跟她一起过来,而且要求这是她最后一次见蒋艺。安菱则故意等了一些时间,让杨妃儿先过来见金竟成,不然安菱在一个小时前就会过来了。
安菱面露愧色:“不好意思啊,我觉得你应该很想她来看你。”
蒋艺没怪罪,反而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安菱的绿色长发。他当然知道,安菱是对他很关心才这么做,安菱愿意为他做这种事,也能说明他们这对干兄妹之间的感情很好。
安菱又好奇起来:“她来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跟你和好了?”
蒋艺面色黯淡下来:“我们已经正式分手了。”
安菱眼睛瞪大:“真的分手了?”
蒋艺瞪了眼安菱。
安菱尴尬了一下,却拍了拍蒋艺的肩膀,笑着说:“一哥,我可警告你啊,别太伤心了,那杨妃儿半年前就不鸟你了,我要是你,早就跟她分了,你不值得为这样的女人太伤心,当然,有一点伤心还是必要的,如果连一点伤心都没有,这场分手就少了些趣味了。”
这丫头的想法真是有些古怪,蒋艺心想,嘴上说:“放心吧,我受得了。”
安菱又笑着说:“何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我看应剪雅那妞就挺好的,要不你下点功夫,将她给泡到手?”
蒋艺再次瞪了眼安菱:“毛毛,你管的还真宽呢,竟然来管我泡-妞的事儿?”
安菱哈哈一笑:“毕竟我是你干妹妹嘛。”
蒋艺玩味地说:“别说我了,你也已经十九岁,读大二了,到了可以谈恋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在这方面有动静呢?是不是没人追你啊?”
安菱倨傲地“哼”了一声:“开什么玩笑呢,我会没人追?”她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三封情书,得意地在蒋艺面前晃了晃:“看到没?我昨天一天就收到了三封告白的情书呢。”
蒋艺笑着问:“那你想好了要接受谁的告白吗?”
“切,我才不会,那些追我的男生,没一个对我的口味,而且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谈恋爱多麻烦啊,受累又受罪。”安菱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当着蒋艺的面,将手中的三封情书撕得粉碎,随手丢进了旁边的一个垃圾桶。
蒋艺心想,这丫头真的很酷很有个性!
……
第二天早晨,住院的蒋艺被一个电话吵醒,看了眼来电显示,他面露尴尬之色。
来电显示的称呼叫李先生,是个比较有钱的中年男人。
蒋艺念中华音乐学院的钱,都是他的爷爷奶奶辛苦攒下来的,出于一份自觉,蒋艺上大学的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
目前他的收入有两个来源,一是凭借在整个中华音乐学院拔尖的吉他技术、钢琴技术,他偶尔能接到演出的活儿,通常由学校或中介公司找到他,安排他参加各种演出活动,相当于跑场乐手或钢琴师;二是他有一份家教工作,教李先生的儿子学钢琴,每周上两次课,定在周五周六的晚上,每次课上两个小时。
昨天就是周五,蒋艺昨晚理应去李先生家教钢琴的,但他将这事给忘了。
此时,蒋艺尴尬地接听了李先生的电话,率先解释:“李先生,真是对不起,我受伤住院了,昨晚没能去给你儿子带家教。”
电话那头的李先生直接说:“你以后都不用来了。”
什么意思?意思很简单,那就是蒋艺被辞退了。
最近半年来蒋艺因为学业和爱情都很糟糕,身心疲惫,每次去带家教,精神状态都不好,显得心不在焉,李先生对此早就不满。另外,李先生的儿子非但没有钢琴天赋,还非常顽皮,学钢琴从没认真过,以至于学了半年到现在连最简单的钢琴曲都弹不了,李先生因此对蒋艺更加不满。这次蒋艺又没去带家教,甚至都没给自己请个假,让李先生很不满。
所以李先生决定将蒋艺给辞退了。
蒋艺赶忙说:“李先生,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份家教的工作收入虽不多,但比较轻松,蒋艺不愿就这样丢掉。
李先生冷冷回应:“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
蒋艺苦涩一笑。
在病床上靠了会儿后,蒋艺便重新拿起手机,拨打了应剪雅的电话,表示他愿意到平静酒吧去做助唱。没办法,他要生活,人活在世上,是需要用钱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有着两世经验的蒋艺,深知没钱是非常尴尬和痛苦的一件事。
……
蒋艺的伤情康复情况比医院医生预计中的要好不少,他在3月2日晚上住院的,十天后,3月13这天上午他就出院了,而且伤情康复情况很好。
安菱跑来接他出院。
两人一起走出医院,路过一家花店,蒋艺突然停下脚步。花店不小,店内店外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蒋艺望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花儿,发起了呆。
那些花儿,让他想到了杨妃儿、应剪雅、安菱这些他今生接触到的女人,觉得这几个美丽的女人就像是鲜艳的花儿一样娇艳。
那些花儿,也让他情不自禁想到了自己前世经历过的几个女人,虽然他前世是个郁郁不得志的文艺青年,是个流浪歌手,但他也是经历过几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女人的,有跟他恋爱过的女人,有他热烈追求过却没追到的女人,也有他默默暗恋的女人……
这些前世的女人也像花儿一样,如今却都已经静静开在他前世的记忆里了,如今他已经跟她们迷失在茫茫人海了,她们像是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们了,无论那些女人前世是否让他伤心或自卑过,他现在都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曾陪伴她们开放过。
蒋艺一边发呆一边回想着,一边回想一边在大脑里挖掘着灵感。
他的头突然痛了起来。
之前他创作《这个世界会好吗》的时候,就出现过头痛的症状,不过当时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头受伤导致,现在他的伤情康复情况很好,头已经不痛,怎么此时又突然痛了呢?蒋艺隐隐觉得,可能也跟他大脑里那个小小的黑色晶体有关。
头痛之下,蒋艺皱起了眉头。
这时,一道细微的流光从他大脑里的黑色晶体上闪烁了出来。
安菱关心地问:“一哥,你怎么了?”
蒋艺说:“我没事,借你的后背给我用一下。”
“啊?”安菱瞪大翦水双瞳,有点傻眼。
蒋艺说:“我的灵感来了,需要马上记下一首歌。”
蒋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
安菱“哦”了声,她很喜欢玩音乐,自己也在尝试创作,知道灵感这东西随时都有可能降临,一旦灵感降临了,最好立刻记下,不然很可能就会忘了。
安菱乖乖转身,将后背交给蒋艺,蒋艺将稿纸紧贴在安菱的后背,快速写起了歌谱。
“哈哈哈……好痒啊。”安菱叫道。
“忍十分钟就好了。”蒋艺说。
蒋艺本来只是打算先写出一份歌谱的草稿,结果没想到,十分钟后他就将一首完整的歌谱写出来了。他写的依然是一首前世的歌曲,前世他就喜欢这首歌,做流浪歌手的十年期间也唱过多次,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一下子写出这首歌的完整歌谱。
这让蒋艺确定了,他大脑里的黑色晶体确实很古怪,确切的说,是很神奇,它真的就是前世他那个1TB的移动硬盘,跟之前他创作《这个世界会好吗》一样,这次同样是在黑色晶体的帮助下,他才能在十分钟内就创作出一首歌的完整歌谱。
“写的什么歌啊?”
安菱迫不及待抢走了蒋艺的歌谱,认真看起来,只见歌名叫做《那些花儿》。
安菱一边看着一边情不自禁对着歌谱轻声哼唱了起来: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啦.……想她,啦……她还在开吗?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啦……想她,啦……她还在开吗?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带走,散落在天涯。
“啦……啦……啦……人们就像被风吹走插在了天涯,她们都老了吧?她们还在开吗?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PS:朴树的《那些花儿》,推荐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