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令侯全家被抓紧天牢,当真是普天同庆!
然而喜悦来得太快,荣城的百姓们表示虽然接受得快,可这一件接着一件的大喜事,如果驿站里的东瞻人也能灰溜溜的离开就最好了!
看这一身铠甲就知道不是捕快衙役,胸口处绣着刀剑交叉。
“是禁卫军!”皇帝出游或是去西山祈福祭天,百姓爱看热闹在旁边观看,还有偶尔路过太极宫那边,在那宫门口守卫的禁卫胸口上就是绣着刀剑交叉。
“陛下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争相奔走告知这件大喜事,然后跪在地上朝着太极宫方向三跪九叩,真真是比去大慈悲寺叩拜菩萨还要虔诚!
禁卫军分成两批,一队进了严府,一队进了巫府!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严府,大管家看着手拿枪威风凛凛的禁卫,双腿颤抖却强撑着姿态带着一众小厮仆人站在门口,大声道,“还不快快离开!”
“要不然,令侯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带着禁军来严府抄家的是蒙梏手下的亲兵,叫蒙陆,最是公私分明刚正不阿,也看不起这样攀附权贵就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的。
冷笑道,“拿下!”
“是!”齐声应下,那一瞬间吓得严家大管事顿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蒙陆身后的禁卫纷纷上前,将大管家和小厮仆人抓住,这些人最是欺软怕硬,看到禁卫这样的,哪还敢造次?乖乖被抓住。
“府里一个人都不能放过!”蒙陆道,“你们两个守着门口,再去两个人去后门守着,谁敢逃走,格杀勿论!”
“是!”禁卫军是保护皇帝的,训练比各个军营还要严厉!
他们动作迅速,等严府里的主人反应过来,蒙陆已经把严府全部掌控!
“小姐,小姐!”
“什么事?”严文清脸色发白,身上素色的衣袍衬得她脸色越加白而无血色。
她躺在榻上,道,“这么慌张,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府被人包围了!”浅梨满眼紧张,但她害怕忍不住压低声音。
“什么!”严文清吓得从榻上坐起来,连忙道,“怎么回事?是谁把我们府包围了!”
“是令侯?”
“不是,不是令侯。”浅梨摇头道,“婢子偷偷看了下,那些人一个个板着脸,手里拿刀拿枪,好像要杀人一样。”
严文清双手紧握,站起来,道,“快去跟我去爹娘的院子看看。”
“小姐,别去!”一听严文清要出去,浅梨赶紧拦住严文清,道,“趁他们还没过来,小姐快跟婢子逃走!”
“浅梨!”严文清厉声道,“现在关系到全府,我怎么能自己逃走!”
“小姐您想着全府,可之前老爷和夫人什么时候想过小姐!”浅梨苦苦劝道,“当初老爷在小姐的膳食里下药,把小姐送到令侯床上时,何曾想到小姐是他的亲女儿?”
“每次少爷惹祸,小姐都要去令侯府里受苦,还要……”浅梨咬着牙道,“令侯自己无能,竟然用那些东西折磨小姐。”
“小姐受得苦,谁又知道!”
“夫人口口声声说小姐不自爱,可没有小姐在令侯身边周旋,我们府上能有这些?”
浅梨拉着严文清,将以往的事慢慢说出,只愿自家小姐跟自己离开。
“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候,小姐脱离严府,以后的日子就不用受苦。”
“小姐,婢子求您,跟婢子走吧!”
“浅梨。”严文清自认是坚强的人,可听着浅梨说着往事,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道,“不论如何,我是严家的女儿,纵使爹娘那样对我,但不能抹去他们曾经宠爱我。”
“小姐!”听着严文清坚持的话语,浅梨气得跺脚,而院子外面,已经传来铠甲的摩擦声,浅梨脸色大变。
“小姐快跟婢子走,婢子知道有一处地方,可以偷跑离开,不会被人发现!”
浅梨听到了袁文强自然也是听到了,她突然看着院子门口,院门管着但她已经看到重重将士将院子包围,一旦她们有异动,就格杀勿论!
“走不了,浅梨。”严文清忽然就坐下,笑得清丽,道,“也好也好,我这一辈子污得很,这样死了也是清白一把。”
“好死不如赖活着。”严文清的言语,浅梨不服,道,“凭什么小姐前半辈子被老爷害的这么苦,下半辈子还要跟着受苦!”
“婢子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对丫鬟婆子动手,但婢子猜定然是严加看守主子们。”
此时已别无他法,浅梨正色道,“婢子与小姐交换衣容,小姐换上婢子的衣服,装作丫鬟,伺机离开。”
“不论是甫岐还是山戎,亦或者其他小国,小姐都可以活得自在,不用再受那些苦楚!”
“不可!”严文清并不同意,道,“这是我严家招来的祸,你还有生机,而且年轻清白,以后还能有自在的日子。”
院门正在被推开,浅梨急得不得了,“小姐,没有时间了!”
然而严文清笑起来,笑得满是轻松自在,道,“我却觉得我要解脱了,不必再担负严家的未来。”
“不论生死,也好过肉体心灵上的折磨。”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想想,我死了你活着,以后每年我的忌日都有你来给我祭拜,这样我在地下也不会觉得冷清。”
“小姐……”浅梨早就满脸泪水。
“我不知到底得罪了谁,但能这样大张旗鼓来抓人,定然是不同凡响的人。”
“在荣城里,随便拿块豆腐砸人都能砸到官员,何况多数达官显贵皇室宗族都在荣城里。”
“以二弟的性子,怕是祸及全家了。”
“若事抓进去受辱,我自是会自尽,你把我那一份也一起活下去。”说着,严文清把自己身边的金银塞给浅梨,道,“趁他们还没进来,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周旋,等他们都离开了,你马上离开,这些金银也能让你下半辈子过得舒心。”
“也不必想着什么报仇雪恨,严家做了什么事,我这些年当家做主,也知道了不少,该是有报应。”
眼看着院门就要被撞破,严文清连忙把浅梨藏好,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古琴,轻抚琴弦,竟是弹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