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是一如往常的安静,就算两次刺杀都失败。
水溶依旧站在窗边看着云起云落,水清阳却是一反常态不再自己屋子里也不在水溶的屋里,拿着长枪,在院子里练起家传枪法。
一招一式,犹如游龙,到底是云太美还是水清阳的枪法太好,水溶竟是站在那一动不动,直到水清阳收回枪。
“往日都不见你练枪,今日怎么想起了。”水溶看着水清阳,本就貌美的她,换上男装又一番运动后脸颊微红更显明媚飞扬。
无了初来东瞻时对水溶言表于表的情绪,或许是在东瞻经历了不少,她不再是当初的水清阳,反而沉淀下来,真正的做回了她的将门之女。
“我是将门之后,理当习武。”水清阳看着水溶,神色严谨道,“往日王爷不曾见过我练枪,我与王爷虽同府而居,但我与王爷院落相差甚远,而王爷按辈分是我叔叔。”
“我虽然上无父母教导,但陛下皇后垂帘,赐下教养嬷嬷,也知道不能在长辈面前舞刀弄枪。”
水清阳说得一本正经,竟是分辨不出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水溶心里莫名不舒服,他看着水清阳许久,这才开口,道,“黑鬼刺杀失败,后来派去刺杀之人,可是你?”
“是的,王叔。”水清阳道。
见水清阳没有辩解,水溶心里越发不安与不满,可看着那娇嫩的容颜,眉宇间的英气,眼前这个孩子是他一手带大的,那个时候他也只是少年。
“他们被抓了,你可想到办法?”
“我已经派人劫狱,”水清阳淡淡道,“装作江湖仇杀的样子。”
的确很好,水溶找不出破绽,但看着水清阳越发淡漠的神色,他不由刺道,“可能保证他们不出泄露你的存在?”
“若是他们扛不住折磨,将我暴露了,我会一力承担,绝不能让东瞻皇室抹黑。”一顿,水清阳又道,“虽得国姓,但我毕竟不是皇室血脉,届时陛下下旨,除我国姓去我郡主之位,将我交给丰莱。”
“你!”水清阳云淡风轻将后续之事交代,水溶却是气得脸色发沉,看着她,最后狠狠道,“从现在开始你待在驿站里哪都不准去!”
“这件事本王会处理!”
“若是王叔要担下此责,我不会感激。”水清阳看着水溶,眸色清淡,毫无表情,道,“身为东瞻的臣子,理当为了维护东瞻的颜面在所不惜。”
“当年父亲与海盗战死,我还小,却也知道每次父亲出征都抱着为国捐躯的想法,死也不能让那些凶狠的海盗伤了百姓!”
“皇后娘娘乃是东瞻国母,王叔是东瞻王爷,一切事情,都不可让两位的清名受到污秽。”
然而水溶却喝道,“你可知,我也可以联盟山戎和甫岐,彻底吞下丰莱!”
“王爷当真是这样想的。”水清阳道,“王叔当真认为,那两国一点都不知道秦梓公主是怎么死的?”
“或许他们也曾推波助澜,想在两国交战时出手,但我东瞻远在海外,秦梓公主身边的人全被陪葬,山戎和甫岐手中无人虽可传递消息,但丰莱章帝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他对我们有戒心却不会表现出来,故而山戎和甫岐的计量没有成功。”
“且不说范迩齐有没有活着回来,光杀死和亲公主背信弃义这条,王爷认为山戎和甫岐会真心与我国联盟?”
“他们也可能明面上与我国联盟,暗地里通气又与丰莱联手。”
“我国也非是远在海外无事,海盗海贼实力不凡,我国军队与其战斗不知道死了多少将军多少士兵,也只是将他们赶出我国海域。”
“即便他们水军差,若是三国联手,挑准时机出战,我国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能坚持多久?”
水清阳一字一句,分析得透彻,水溶沉默,看着容貌成熟不再是当初在他身边撒娇的女孩,他许久才道,“你说得没错。”
“这件事我们只有五成的把握。”水溶冷着脸继续道,“一旦暴露了,你……”
水溶话未完,水清阳扶着枪跪下道,“臣愿为国而死。”
咽哽在喉头,水溶看着水清阳好一会,才道,“本王知道了。”
“你且退下。”
垂眸,水清阳不看水溶,道,“是。”
女子坚挺笔直的背影,水溶不由摸着手中的梅花簪,时间流逝。
“还没招?”大理寺卿何文渊进来,刑部尚书孙琪立正是头疼。
“十八般武艺。”刑部尚书孙琪立将手中公文扔给林赋炆,道,“什么刑都上了,他们嘴硬的很,一句话都不多说,只说是江湖仇杀。”
这件事不可不谓是受朝野关注,陛下更是高压,太后娘娘也是时常关注,三司会审之大理寺近来也是把刑部当自己上班的地了。
“大人,大人。”
“嚷嚷什么!”孙琪立不悦道,“本官头疼着。”
“什么事赶紧说。”何文渊拿着公文,
“何大人。”员外郎狄理连忙作揖,然后道,“太平公家来人了。”
一听太平公家来人,孙琪立和何文渊齐齐变了脸色,两人连冠帽官袍都不整,连连道,“就说本官不在!”
然而员外郎狄理苦笑道,“已经来不及了,两位大人。”
果然是来不及了,就见太平公世子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见状,孙琪立和何文渊对视一眼,满是苦笑,最后两人作揖道,“见过世子。”
“孙大人和何大人该进内堂好生整理一番仪容。”太平公世子秦蓉看着冠帽歪了的孙琪立和何文渊,道。
“还请世子稍等片刻。”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两位大人老早正了脸色,两人一齐进了内堂,然后齐齐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每日一催……”孙琪立摇头满脸无奈。
“娘娘也是想让这件事赶紧结束。”
“何大人。”孙琪立整了整官袍官帽,道,“这件事,陛下的意思我们都明白,公主之事,只能到此为止了。”
何文渊沉了沉脸色,最后也是无奈道,“所以我等更应该早些定案。”
“拿出实际证据,不能让东瞻国的那些人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