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王老金在杀人前的准备工作,是很繁琐的,王东东和猎户房老大深有体会。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王东东连声求饶,“我说,我说!”于是,杀人王老金将手松开了,他继续用手去掏擎在左掌上的瓜瓤吃。
王东东摸了摸被他掐得生痛的脖子,正在犹豫,对方忽悠又抬起头来,用哪种可怕的目光看着他。他再次吓了一跳,不等对方发话便抢着说:“我说,我说!”
“是这样的,”他说,“昨天中午,我从凤凰城回家时经过白石山,不料遇见了房家两兄弟打猎从路上走过。只因听他们说,好一个标志的女子,水灵灵的,秀发飘飘,十分好看。因此,我就主动上前去与他们兄弟两攀话。不料,他们说的这个女子和另外两个男人及一个女人,正是凤凰城里拳王秦巨博……”
“嗯!”对方听到他说出拳王两个字,便两眼冒火,回过头来,待要发作,又立即听他说。
“对不起,对不起,金老,失言了,失言了!”他说,“他们这十个人在你面前,只能算是十只蛤蟆,十只蛤蟆而已!”见他的面色缓和下来了,王东东又接着说:
“他们杀死了凤凰城里鸾凤客栈掌柜的慕容白,之后又杀死了秦巨博的得力手下马丁,逃到这白石山上小虫的庄园里。而我们却知道,他们之中那个青年剑客的身上,有一份价值连城的藏宝图。因此,我们三个合计着把他们杀了,把藏宝图和那个美女都夺了来。
不料,昨晚我们纠结了六十个村上的好汉子,前去干事情。却万万没有想到,被四人之中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用一把篾刀和一把竹签,把我们带去的人全部给杀死了。”
老金的西瓜已经啃完了,垮啦一声,他将一个圆圆的瓜皮抛到门外面去了。“这个老人,他是怎样用竹签杀人的?”他忽然冷冷地问,“他长什么样子?”
“他长着一张猪腰子脸,面上一团和气,绝对看不出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王东东又说,“他从袖子里拿出竹签,随意向身后一甩,就那样,咻、咻、咻竹签满天飞。就像天上的流星,带着摇曳的尾光,将每一个人的喉咙扎穿了!”
杀人王老金听闻此言,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良久他悠悠地说,“能够用竹签杀人的这个人,我知道他是谁了。”
破屋里很沉闷,老金的声音就像从井崖的石洞里传来的蛙鸣,空洞而又环绕不绝。在静寂的时候,他们又偶尔听到,门扇在太阳暴晒之后,自动发出的轧轧声响;仿佛正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将这栋破屋子慢慢地摧塌。
傍晚的光线逐渐暗下来了,破屋里即将迎来黑夜。“去那根柱子下面,把砖头移开!”杀人王老金突然冷冷地指着前面的一根柱子,与二人说,“那里面有一把刀,你们帮我拿出来磨一磨。”
两人一听,暗暗高兴,心想:“这件事情,总算有眉目了!”
他们激动地走过去,用手敲了敲柱子下面的一块地砖,果然下面是空的。他们掘开地砖,下面盖着一个小小的洞穴,里面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钢刀,二人合力将它拔了出来。
这把钢刀,一尺七寸来长,刀柄完好,刀身沉重厚实,足有二十来斤轻重了。锋刃已经生锈,难辨好坏。只是拿在手里掂量它的重量,就感觉到有一股凛凛的杀气——想必绝对不是一把普通的刀了。
“去哪里!”杀人王老金又指着东侧的山墙下,立着的一个破碓臼与二人冷冷地说,“打一盆水,去那个破碓臼上,把这把刀给我磨一磨,刀不快为你们是问!”
两个人连忙点头,提着大刀,又去他的破厨房里找到了一个小木盆子,在水缸里舀了半盆子水,便开始磨刀了。
在这期间杀人王老金做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他去他用两条长凳子架起的一张竹床下面,拖出了一口木箱子。打开木箱子,取出了一套封存已久的黑衣劲装。但是,他没有急着把他穿上,他把它整整齐齐地放在竹床上。
他做的第二件事情,是去靠床头墙壁上,除开其中的一块墙砖,原来里面是空的;他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双,黑色的熟牛皮套靴。他依然没有急着把它穿起来,依然是整齐地将它放在床下的地上。
第三件事情,他将装着一大水缸子的清水,用一只手像提一个竹篮子那么轻轻松松,提到进大门的左边放好。之后,他便开始脱光身上的衣服,但是,他依然没有急着去洗澡。他光着身子,走到了南侧的山墙下,用两个手指,就像敲门那样在墙上敲了三下。
之后,他便来到了大水缸旁边站好,这时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只见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妇人走了进来。之后她又将他家的破大门,吱呀一声关了起来。接下来这个少妇人便伸手去水缸里抓起水瓢,舀了一瓢清清的凉水,高高地举了起来,并且从杀人王老金的身上淋了下去。
顿时,屋子里只有两种声音,一种是王东东和猎户房老大,在东墙下的破碓臼上磨刀霍霍的声响;一种便是,那个身体丰饶的美少妇,正在给他一瓢一瓢舀着缸里的水冲凉时,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响。但是,就这两种声音,也使从他门口经过的人听了,感觉到里面十分热闹了。
澡洗完了之后,王东东两人的刀还没有磨好,杀人王老金却又走到了床前,而这个风姿妖娆的少妇人也跟到了床前。她拿起了床上的衣服,先帮他把上衣穿好;然后,再帮他把裤子穿好。最后,才将黑色的带子,轻轻地将他肚腩翩翩的腰身束起来。
忙完这一切,老金坐在床沿上,美少妇跪在地上,她轻轻地捧起他的鹅掌一般的大脚,轻轻地帮他把黑色的熟牛皮套靴穿好。做完了这一切事情之后,那少妇人才笑一笑与他说:“老金,我该回去了,我的孩子还在摇篮里等着我回去吃奶呢!”
杀人王老金没有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甩了甩手。于是,那少妇人就像一朵云彩一般,缓缓地移着莲步,踱出了他的房门,并且轻轻地将他的房门悄悄地带拢。
美丽的少妇人走了,屋子里安静了不少。此时,磨刀声也停止了,证明刀也已经磨好了。在灯光下,王东东二人见杀人王老金,与进门时看见的样子判若两人。只是,他秃头上的那一绺头发,依然少得可怜。
“刀磨好了!”俩人恭恭敬敬地将磨好的钢刀递到老金的手上时说。
老金接过钢刀,提在手上左看看,右看看,又掂了掂它的重量,“不知道,快不快!”良久,他忽然问二人。他这句话问得有些突然,让王东东二人不知所措。那阴冷的音声,就像冬天里吹过山岭的北风,发出了悠远、苍寒、孤独的呼啸声!
两人摇了摇头,王东东便笑一笑“不知道,”他说,“这个哪里知道!”
老金静静地看着二人,点了点头,之后又冷冷地说:“这个,你们是可以知道的!”两人一听,惊愕不已,正不知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看见刀光在他们的面前晃了一下!
之后,他们便再也不知道之后了!
老金离开的时候,他的破房子里来了很多老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