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回到父亲的身边之后,叶子依然像从前一样活泼可爱,快快乐乐。并且,村上村下,上门提亲的人也络绎不绝。这就很好了,完全满足了一个花季少女心中的希冀,也使她将过去的痛楚和忧伤渐渐地遗忘了。
这天夜里,她睡在床上,正在静静都想着那个将她从风月阁救出来的南人的样子。她认为,像她有过那种遭遇的女孩,是不太适合奢求能够拥有南人这样的男人的爱的;但是,道理是这个道理,现实却又让她止不住地要去想他,并且在梦里她还无数次地梦见过他。
尤其是,那天晚上,在风月阁从楼上走下来的那最危险的一段路,他还牵着她的手;就像一个伟岸的大哥哥一样,使她感觉到了温暖和踏实的安全感。正因为,她有这样的一种心情,对上门求亲的所有男子,也才会感到很不满意!感觉到,这些人都达不到她心目中理想爱人的标准!
这是姑娘的烦恼,也是众多恋慕姑娘的小伙子们的忧愁。
就这样,她每晚都要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心事,静静地想着那个救过她的叫南人的男人!忽然,她听到窗外传来了一阵辚辚的马车声。之后,她又清晰地听到马车就在自己的门前停下了。这时,她激动起来,情不自禁地将自己刚才的心思,与深夜来访者联系起来。因此,她就忽然认为这个乘着马车而来的人,一定就会是她极想见到的人了!
嘟、嘟、嘟!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来了!”因此,她激动地爬下床去,给来人开门。
隔壁房里的父亲——妙手神医叶飘也醒了,“叶子,是谁来了,孩子!”她父亲躺在床上问,随即他的房间里亮起了灯光。
“我也不知道!”她说,“我去看看。”说着,她已经像一只灵巧的小花猫似的,已经来到堂屋了。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来,村口的老田头率先走上前来说:“叶子,你父亲在家吗,这里来了两个姑娘,她们用马车拉着一个重伤的男人,说来找你父亲医治;她们不认识路,敲我的门,把我叫起来,让我给她们带带路。”
“在家,在家!”叶子说。
这时,她的父亲已经擎着油灯,从房里走了出来。集着灯光她看见老田头的身后,立着两个娉婷袅娜的姑娘。左边一个穿着绣花的黄裙子,右边一个穿着绣花的绿裙子;一个头上戴着三朵金花,斜插着一根银簪子。一个头上别着一个玳瑁的蝴蝶发夹,也带着三朵金花。看那样子,也都是大户人家里的侍女或佣人了,周身都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
“两位姑娘!”这时叶子问,“是谁受伤了?”
于是,莹儿就率先说:“打搅你们了姑娘,我们的马车里有一个朋友身负重伤,急需要尊父帮忙看一看。”
“那就快将他扶下来吧!”妙手神医叶飘,立在女儿身后擎着油灯说。而这时,带路的老人——老田头已经走了。
妙手神医叶飘连忙将自家的一张竹床,摆在厅堂中央,将油灯搁在竹床旁边的桌子上。现在公孙康已经躺在了他的竹床上了,而妙手神医叶飘也正在静静地为他诊断伤情。
他首先用两个手指,小心翼翼地撑了撑伤者的两只沉重的眼皮,之后又掰开他的口,让女儿把油灯拿过来照了照伤者的舌头;接着他又将耳朵贴在伤者的胸膛上,听了听他的粗糙的呼吸声,最后才静静地把了把伤者的脉搏。
这期间,三位姑娘一字儿排开立在他的身旁,就像他的三个徒弟似的,安安静静地肃立一旁。待这一切事情做完之后,妙手神医叶飘点了点头,“还算好,来得比较及时!”他立即说,“叶子,你快去拿一个盆子,另外再端一碗水来。”
叶子,立即转身出去了。
这时,妙手神医叶飘抬起头来看了看两位姑娘一眼,“他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撞到胸脯了吧!”他说,“这么不小心,还撞得这么严重,他的胸腔里面至少积了一碗血,要是再晚到半个时辰,淤血烧心,必死无疑!”
俩个姑娘听了面色煞白,都禁不住互看一眼,“大夫!小晴说,“那像他这种情况,及时能好吗?”
这时,叶子已经将一个空盆子,和一碗干净的凉水端了来;而妙手神医叶飘也已经从他的卧室里,将日常随身携带的药囊拿了出来。他将药囊放在搁油灯的桌子上,单独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瓶,“好起来到快!”这时,他一边说话,一边接过女儿手上的一碗凉水说,“有五六天的功夫,他就完全可以下田干活了!”,说着,他将瓷瓶上面的塞子拔开来,并且将里面褐色的药粉,倒入碗里的清水之中。
立即,大家闻到一股,从药瓶里飘出来沁人心脾的异香。待一碗清水完全变成了褐色之后,他便端起碗来,并吩咐姑娘们,“把他扶起来仰着坐,”他说,“一个人用这个小锥子撬开他的嘴唇,我要灌药了。”说着,他一手端着药碗,一手从药囊里取出一个指头那么长,一头方一头扁的一个小铁锥子递到三人面前。
叶子连忙伸手去接过父亲手中的锥子,另外俩个姑娘则便连忙将公孙康挟着双肩,扶着仰坐了起来;立即,公孙康就像一只弯曲的老鼠一样,被两位姑娘扳着肩头耷拉着脑袋,躬身猫在竹床上,见此,妙手神医叶飘就笑起来,“不行,不行,这样不行!”他连忙摇摇头说,“你们一定要,派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他的身子,让他斜着仰躺在你的身上,这样灌进去的药汁,才能从他的喉咙里流进他的肚子里去。”
小晴一直在马车上照顾他,熟稔的程度也要比莹儿深一些,因此她便连忙毫不避讳地,从身后抱住公孙康的上体,让他倒在自己的胸膛上。而她则侧身坐在竹床上,把公孙康的脑袋也枕在自己的脸颊旁——这对于一个姑娘来说,的确是很了不起的慷慨举措了!
大口已经扳开了,药汁也一点一点倒入了公孙康的口中。将尽半碗的时候,公孙康从昏迷中咳了一声。于是,妙手神医叶飘,便连忙吩咐女儿,“叶子,快、快、快!”他说,“快将盆子拿过来,他要吐血了……他要吐血了……”
可是,叶子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呼的一声,一大口淤血从公孙康的口中喷了出来;并且,还将妙手神医叶飘喷了一脸一身。那种狼狈相,比掉进染缸里的小鸡崽子还要惨!但是,谁也没有笑,谁都认为这个时候笑,会严重打击了妙手神医叶飘的从医热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