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爱成功,苏木的身份突然就很尴尬了,一月有余,她反而有种偷鸡摸狗的感觉,每每连子渝来找她,她虽然开心,但也不如以前那样坦荡,是不是要实施狸猫换太子计划了,苏木一股劲儿的盘算,近期她也算升了职,介绍个熟人来连家庄做工,应该是没问题的。
今日连子渝带着苏木出来喝茶,一进门,苏木就开始东张西望。
连子渝扶额,给她递茶,“这里没别人。”
“大哥,我之前跟您提过的,钱庄需要足够的噱头,还有完善的实操方案,这些我都整理成册。”苏木最近一直想跟他聊一下,所以开门见山。
“嗯。”连子渝往她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看她吧唧嘴,闷声说不出话,又觉得十分好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我想请我的表妹来钱庄做工。”
“表妹?我怎从未听说过。”连子渝挑挑眉,看着他。
苏木勾起嘴角笑了笑,“那当然,我表妹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怎么能让你们轻易见到,万一你有了非分之想,那我岂不是要吃亏。”
“家有悍妇,不敢不敢。”
“过奖过奖,承蒙关照。”
连子渝一时没想到她竟接的如此顺畅,也是佩服她的厚脸皮。
“那你想怎么做?”
“用苏木换表妹,苏木被派去豫国,苏木与他的表妹自幼父母双失,她离开前便托了连横照顾,于是表妹来了连家庄,钱庄成立,便留下帮工。”
“也算合情合理。”
“编故事,我还是很在行的。”
“看你还能开玩笑,看来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沉浸在恋爱中的连子渝虽每日都笑盈盈的,心思全在她身上,自然是看不得苏木愁眉不展的模样,近日里的穿出的断袖传言,渐渐发展成了三角关系,也让连子渝好生苦恼。
“不,是真严重,这关乎我们的名声,本来这里就有门第之见,如若我们之间再传出断袖传闻,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得尽快换个身份。”苏木之前倒还挺乐意的,这样就没人敢觊觎连子渝,但是越在这里生活,就越是感觉周边有人在盯着她,她得尽快脱个壳,现下也算能快速解决断袖之说的问题,能解决一个就一个,况且有人盯着她这件事,也许只是她过于神经质。
“就这样?”
“不然呢”
“难道不是因为张家小姐的事?”
“那算什么事,不就是约你出去赏花散步喝茶聊小心事吗?”
连子渝斜眼看她,内心还有些失望,她竟然没有吃醋,“你不吃醋,我还有些伤心,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什么都看的太透,想的太周全,太聪明。”
苏木一时语噎,她从未想过喜欢的人,会说她太聪明周全,这不是好的征兆,但她还是认真跟他说了最近情绪不好也是受了张小姐时间的影响,“不过说实话,她摔倒在你身上的那一刻,我差点儿就要动手了,可惜我的白眼翻到了天上,让我失了明。”
连子渝赶紧把手举起来,马上要开始向天起誓,“这我乐意解释。”
“无非就是崴了脚,身体不自觉的往你身上倒,连大少爷风度翩翩,怎会允许女娇娥欲倒地而不扶呢?于是你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扶住了张小姐,此时,两人四目相对,张小姐倾心相许时,正不巧我出现了。。。。。。”
连子渝还没等苏木说完,就立刻打断她了,“等等,你是躲着偷看很久了吧。”
“猜都猜得到,大哥,你这人啊,就是差了点鉴婊能力。”说到此,苏木又要翻白眼了,随手喂他一口吃的,叹口气,连子渝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总是认为世人都如他一般简单,偏生又是一个恋爱脑,在跟苏木相处时什么表情都挂在脸上,这才让人一眼就看著端倪。
看着这样的苏木,连子渝也不反驳她,用手指掂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还是有点酸了。”
苏木勾起嘴角邪笑,趁他不注意直接低头亲了下他的手指,连子渝本来想逗她,却反被苏木这么一亲,霎时间脸就红了。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掌柜的声音,他在跟一个女子对话。
苏木把连子渝的手拿开,又坐在他的对面去,“看看,你的风流债来了。”
“瞎说话。”然后敲敲桌子说道:“佟掌柜,请张小姐进来吧。”
“好的。”
张小姐一进门看到连子渝便一脸甜笑,但一转头看到苏木坐在他对面,笑容立刻凝结,还好张小姐很快便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连公子,好巧,苏木你也在啊。”
“张小姐有礼了,你们聊,我就先走了。”苏木一看到张小姐便想离开,站起身来,准备先走为妙,谁知连子渝也跟着她一起起身。
张颖儿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就转回一张笑脸,对着苏木说道:“连公子,家父向连家送了帖子,下月十五正是好日子,家里来了新戏班,据闻会很多杂门演出,便邀了贞定各大家一起观看,如果连公子有空,也可带着苏先生当天就一起来瞧瞧热闹。”
“张小姐,我只是连家一小厮,怎担得起您这一声苏先生,张小姐蕙质兰心,善良可人,自然是不愿偏待了任何人,但苏木那日确实有事,不能前往,感谢张小姐一番好意。”
连子渝听着苏木装腔作势的说话,只觉得十分好笑,也不愿让她在这里多应酬,怕等会儿苏木烦了,回头就拿他出气,看得出苏木不喜欢张小姐,这件事让连子渝十分欢喜,“苏木,钱庄的事,我已经明白了,你晚点在跟连横商量一下,看你表妹适合做什么。”
“好的,少爷。”苏木转身向张小姐抱拳点头示意,便不再多说话,出了门,苏木长舒一口气。
赶紧打道回钱庄,这几日连横忙的焦头烂额的,苏木自然也不敢多偷懒,路过蜜饯和糕点店子,还给连横捎了些,走到一半,苏木突然停下脚步,猛然回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才又继续往前走。
苏木一到钱庄就去找到连横,放下吃的,也不说话,就开始发呆,最近那些传言连横多有耳闻,与苏木相处起来自然也是十分尴尬,公子的事连横不能多加干涉,但是苏木,他一直视为兄弟,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苏木“泥足深陷”。
“连横,你怎么看待我和连子渝的关系?”
连横本就在偷看苏木,左右为难欲言又止,此刻正好苏木问起,一时之间,连横的说辞自然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苏木,公子与张家小姐前日里突然被定下婚约,你可知为何?”
苏木手指瞧瞧桌子,然后摸了摸下巴,“不要问些智障问题。”
“你明知道那是连家家主为了让公子收心,止住外面的传言,才匆匆定下了婚约,为何还要去淌这样的浑水。”
“可能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他一边说,一边愁眉不展。“连横,我只问你,如若我是女儿身,你还会这样劝我吗?”
“会。”
“为何?”
“因为你会伤了公子。”
苏木不言,紧紧地盯着连横。
“苏木,我们相处近半年,朝夕相处,我自然摸得清你的性子,初见你时,你柔弱却勇敢,我与公子都看的出,你不是坏人,回贞定路上几次遇险,你都不离不弃。“
那是因为怕你们杀了我,如果一遇到危险她就逃,必然会被当成奸细或者叛徒,左右都是死路一条,不如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此刻苏木不敢插话,他知道连横很少如此这般煽情,一旦打断,必定不会再继续说下去。
“回到连家庄后,我派人去查了你,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你的身世背景我们一概不知,但至少,你没有害过我们,公子也十分信任你。”
“你躲着我与公子,我跟你都是下人,明白你的想法,所以我愿意帮你,后来与你共事,便知道你勤奋好学,且想法很多,你对待每个人都如风和煦,却始终保持距离,但是,苏木,我待你如兄弟,所做的一切都心照不宣,如今你若与公子有感情的牵扯,必然不会有任何好的结果。”
“连家庄在贞定城乃至整个庄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公子又是独长子,怎会允许一个身分不明的男子,与他相恋,我相信你比谁都懂,长此以往流言四起,连家庄必定不会作视不理,最坏的结果可能就是你性命不保,一直以来,你做任何事,都盘算的清清楚楚,怎么会不清楚这些利害关系。”连横说到关键处,更是紧张不已,旁边的茶都被他喝的干净,苏木反复给他加水。
“我清楚,所以连横,我需要你的帮助。”
“说。”
“我要离开这里,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是任何人查不出破绽的理由。”
“非要如此吗?”
“你也说了,我留在这里,于连子渝,于我,都没有任何好处,我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表妹,名为谢饶,家住上饶村,是颍州谢家旁亲之女,前不久给我写了书信,父母与兄长都意外去世,独留她一人,望你多照顾。”
连横一听苏木这样说,连横的眼珠就开始左右转动,他十分的慌,“你等我想想,相信我。”
“好。”
苏木与连横相视一笑,男人与“男人”之间愉快的达成同盟,等待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