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郑眯眼看着李棠卿,他手上确实没有人证和物证。
素来都是将犯人抓到大理寺,一套刑罚下来,该招认的不该招认的,都会差不多了。
犯人画押之后,就不关他的事了。
如今在索尔和府上,他不能当着旁人行刑,手上又没有任何证据,确实有些棘手。
他嘴角诡异的扬起,忽然转头看向惠妃娘娘,缓缓的道:“证据恐怕要问惠妃娘娘要了……”
“惠妃娘娘,人是你抓的,还请惠妃娘娘将人证物证交于微臣,微臣也好将人带走,立案审查!”
惠妃娘娘面色再次一变,苍白的如同女鬼。
她哪里有证据?
她只不过是怀疑李棠卿就将她抓了起来,却没想到事情闹的如此大!
如今皇儿一心护着李棠卿,她又能如何?
如果不将证据交出来,霍郑更会借题发挥,让她落得个是非不分,诬陷他人的罪名。
如果皇上知晓,她这才升上的妃位就要不保。
就在惠妃娘娘正在两难之际,旁边却传来了一个怯懦的声音。
“我,我知道,知道谁是,凶,凶手!”
惠妃娘娘忙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一旁瘦弱的丫鬟身上。
这名丫鬟就是给李棠卿送过饭的木枝。
木枝双手揪着满是褶皱的衣角,缩着身子,感受着众人的目光。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怕旁人没有听清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外知晓谁,谁是凶手!”
她知道自己结巴,更恼恨自己的懦弱。当晚只有她一人看见了凶手,而她却害怕站在人群中,成为焦点。
只能焦急的看着李棠卿被她们冤枉。
如今竟然连大理寺的人都来了。
府上老爷就是官场中人,丫鬟们听得多了,看的多了,消息比外面的人还要灵通,自然知道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
霍郑嗤笑一声,看着忽然出现的小丫鬟,问道:“哦?如此说来,你就是人证了?”
木枝焦急的摇了摇头,她想说,她是人证,但她不是指认李棠卿的人证。奈何自己结巴,越紧张,就越说不出来。
她边摇头边试图解释清楚:“不,不,我,我……”
霍郑满脸不屑的看着木枝,道:“原来是个结巴,就算你是人证,那也要能够说出来才能够让人信服!”
此话一出,本就着急说不出话,憋的面色涨红的木枝,更如同煮熟的虾子。
李棠卿目光如炬看着霍郑,冷笑道:“霍大人,您的大理寺规矩可真多啊!如今结巴也不能成为人证了吗?感情这大理寺是你霍家开的不成?”
“您口口声声让大阿哥莫要失了皇室的威严,那么,您当着皇室嫡亲的皇子,一句话就改了律法!难不成,皇室的威严就只有您能践踏?”
“民女斗胆,想问霍大人,皇室的威严何在?”
霍郑看着言之凿凿的李棠卿。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
从她条理清晰的笃论高言中不难看出。
此女若为己用还好,如果成为敌人……
霍郑当即盱衡厉色对身后他从大理寺中带出来的官差道:“将这个诡言浮说的女子给本官带走!”
“就凭你这一条妖言惑主,本官就可以定你的罪!”
此女子必须扼杀!如今大阿哥百般护她,她很有可能是大阿哥的人!
索尔和告老还乡又能如何?此女子诡异奸诈,日后必定会是大阿哥的一大助力!
他身后的十几名官差得令之后,缓缓上前,想要押解李棠卿。
大阿哥往旁边侧身,再次把李棠卿挡在了身后。
不管她对他如何冷言冷语,他都不不能不顾她。
十几名官差见此,纷纷停下脚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霍郑诡笑道:”大阿哥今日是打定主意要包庇这个犯人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此事就不在霍郑的管辖范围了,必须上报给皇上,由皇上来定夺!”
大阿哥艴然不悦,怒声道:“霍郑!你不要太猖狂!本皇子还没死,你竟然敢在本皇子面前带走人!”
“本皇子虽然手中无权,但是你不要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本皇子绝对有这个权利办了你!”
李棠卿跟着嗤笑道:“霍大人今日莫非是想要造反了?可惜了啊,人家是龙种!而你?啧啧啧……”
李棠卿言罢,对在一旁紧张的揉搓着衣角的木枝道:“木枝,你过来!”
木枝胆怯的往李棠卿这边走来,却被霍郑给拦住,霍郑狞髯张目高声道:“你这是想要灭口?“
李棠卿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木枝的手腕,对霍郑道:“霍大人可真是黑言诳语啊,方才说结巴不能成为人证,这回,民女这又是要杀人灭口了?”
她不顾霍郑阻拦,将木枝拉倒面前来,握着她的手,侧头看着低着头的木枝,微笑道:“木枝,我知道你想救我!但是,你要说出来啊!你别怕,就算你说不出来,我也不怪你,我向你保证,没有人敢嘲笑你!”
木枝侧头看着李棠卿,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
她好美,如同高高在上的仙子!
她就这样对她笑着!
她说没人敢嘲笑她,而不是哄着她说没人会嘲笑她!
木枝鼻头一酸,眼中泛起了泪花!
她抽了抽鼻子,抬起头,感受着眼帘上方的天空。
看着每一个人的模样,再次抽了抽鼻子道:“我……”
虽然她放缓了心态,但是,还是无法说出,她焦急的看着身旁的李棠卿。
李棠卿紧了紧她的手,温暖与温暖的传递,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
李棠卿的手,并不似木枝的温暖,相反,还有些刺骨的寒凉。
她练得软骨功,本就是常人无法练成,她虽然练成了这种武功,但是却落得个筋脉受损,血气不通的身子,所以她的手,比正常人要寒凉。
二人手握着手,木枝的手温热了李棠卿的手,而李棠卿的手虽然冰凉,但是木枝却感到了那一份温暖。
自从她有记忆以来,还从未有人这样温柔的对待过她。
还是这样倨傲的一个人!
木枝咽了咽口水,直视着霍郑,言简意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