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看着李棠卿那副油盐不进的面色,怒火中烧。
他扣着李棠卿的手臂道:“卿儿,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为何会让你如此厌烦,你可否告知我?”
李棠卿手臂本就隐隐作痛,如今被他扣着,只觉得钻心的疼。
她扫了一眼手臂上骨节分明的大掌,抬头看着他紧抿的唇瓣,扬唇笑道:“大阿哥!大皇子!民女才被放出来,您这是想要再给民女扣上一个对您不尊的罪名吗?”
“民女承担不起!”
言罢一甩衣袖,挣脱大阿哥的手臂,转身就走。
大阿哥紧走两步,再次扣住李棠卿的手臂,见她蹙起的眉头明显的不悦,心中更堵。
他扣住她的另一条手臂,缓声道:“卿儿,你心中清楚不是吗?我对你怎样,我不信你感受不到?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他虽然手中无权,但是这些年,京城也有世家女子仰慕他。
只是他一心与狗儿鸟儿作伴,从未想多男女之事。
李棠卿嗤笑一声,道:“卿儿不懂!”
言罢身子反转挣脱了大阿哥,头也不回的离去。
想要将她收纳到他的府中成为他的笼中之鸟?
真是可笑!
大阿哥看着李棠卿的背影,心塞的紧。
他忽然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他是大皇子,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从来没有缺过什么?
如今,他想要的,第一次想要的,却得不到。
他看着李棠卿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心中一阵寂寥。
他本不是寡言之人,奈何却表达不出心中的想法,是卿儿不给他机会,还是他不会措辞,为何卿儿不明白他的心。
此时惠妃娘娘被宫女搀扶着站在不远处,将大阿哥与李棠卿的争执尽收眼底。
她果真没有料错,皇儿对李棠卿这是动了情了!
她屏退左右宫女,抬步来到了大阿哥身旁,缓缓的道:“皇儿……听额娘一句劝,你们身份太过悬殊了,是不可能修成正果的。”
“卿儿是你的小姨,皇上又怎会允许?”
她在宫中多年,阅人无数,李棠卿的性子过于刚烈,这种性子,是绝不能入皇室的!
大阿哥抿了抿唇,眉清目秀的俊颜上沾染了几分愁气。
他回身搀扶着惠妃娘娘道:“额娘,皇儿如今才发现,好多事,不是皇儿能够控制的!”
“皇儿是心姨她,只不过,她好像对皇儿无意!额娘放心,皇儿不会强迫与她的!”
本就是儿时的一个梦,虚幻飘渺!
如今猛然见到李棠卿,那种梦境走到现实中的感觉,让他心惊的同时,觉得卿儿很是神秘。
所以,他才会对李棠卿倾心。他本是理智之人,如果卿儿无意,他又怎忍强迫与她。
她就像是一只大雁,从遥远的北方迁徙到他的身边,他又怎忍将她留下。
惠妃娘娘看着他的面色,将信将疑道:“皇儿如此想,再好不过了!”
“如今满朝文武大臣,一致认为太子怀有逸群之才!可是,盛极必衰啊!有朝一日,你必定要抓住机会,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大阿哥闻言蹙起了眉头,她时常听到阿娘念叨这句话。
但是他心中清楚,如果他儿时的那个梦是真的的话。那么日后登上皇位的将会是四弟……
想起那个模糊的梦,梦里,他们下场悲惨……所以他才会舍弃权势,安心做一个闲散的皇子。
他的这个举动,反倒让皇上甚为满意,对他很是宠爱。
只是,梦里一直穿插的李棠卿的身影,又在暗示着什么?
大阿哥面露愁容的扶着惠妃娘娘慢慢走出了索尔和府邸。
此时天色将暗,入目可见的皆是模糊的灰色。
李棠卿闲庭信步般的往房中走去,仿佛今日发生的一切,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她走到门外,见房门敞开着,房中竟已经燃起了烛火。
浣枫已经出府,如今会是谁在她的房中呢?
她心下讶然抬步进了房。
只见索尔和坐在房中,手中端着茶盏,正在等待李棠卿。
李棠卿嘲讽一笑,嫡福晋坠井时,如果她没有记错,第一个怀疑她的人,就是他吧。
当时大理寺来人审查的时候,这位索大人如同消失了一般。
是生怕牵扯到他,还是觉得为母亲伸张正义的事,交给嫡福晋的女儿更为稳妥?
他在这时出现在她的房中,是想要做什么?赶她出府吗?
李棠卿抬步进了房,悠闲的坐到索尔和对面,自斟自饮一杯茶水,将索尔和忽视的干干净净。
索尔和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卿儿,义父等你多时了!”
李棠卿连饮三杯水,连个余光都没有给索尔和,毫不在乎的道:“如果有事找我,大可以去后院柴房,有大理寺的人在,卿儿跑不了!”
如此嘲讽的话,索尔和又怎会听不出。
虽然他没有到场,但是柴房发生的一切,都有人向他汇报过了。
他来找卿儿,也正是因为此事。
他知晓,和卿儿寒暄向来没有用,直接单刀直入道:“卿儿,你与大阿哥……”
李棠卿忽然沉声打断索尔和的话,将手中茶盏用力搁置在桌面上,有些怒气的道:“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她稳了稳心中的怒火缓缓的道:“如果非要说关系,那也只能是小姨与外甥的关系,卿儿如今这也是攀上了皇室,成了皇亲国戚不是?”
每个人,都害怕她与大阿哥牵扯上关系,而大阿哥又百般纠缠与她,让她感到甚是烦乱。
索尔和自然察觉到了李棠卿的怒火,不过听她亲口承认,心下还是放心不少。
卿儿虽不是他亲生的,但是名义上,依然是大阿哥的小姨。
他今日听闻此事,如同惊雷!
这些年还从未听闻大阿哥与哪家女子传有情愫,如今第一次听到关于此事的传闻,竟然是与他的小姨。
此事说小是小,说大事大!如果传到皇上耳中,那么他努力经营的一切就都完了。
他当下将传话的下人封了口,焦急的在房中踱步。
想了又想,还是要找卿儿确认此事,不然他心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