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干巴拉收敛了心神,长枪如舞龙一般充满力量,再次迎战大阿哥。
大阿哥身子灵活,每一剑都爆发出不可置信的力量,二人一来二往,大阿哥明显占了上风。
“哥哥!大阿哥!你们在做什么?”阿难答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满脸的茫然。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养病,他清瘦了许多,也长大了许多,如同一个男子汉一般站在二人面前。
查干巴拉一走神,没能躲过大阿哥致命的一剑。
只见大阿哥的剑直刺进查干巴拉的胸口。
“噗!”血花四溅。
查干巴拉看向自己的胸口,长剑已然没入了大半。
他不愿相信,自己就这样败了!
更不愿相信,身为武将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哥哥!”
“查儿!”
阿难答和老夫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唤,放佛那一剑刺中的是他们的胸口。
查干巴拉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只见老夫人瘫软在了地上,脸上沧桑尽显。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他忽然明白了母亲的淳淳教诲!
“儿啊,娘不希望你非得成为栋梁之才,官做得越大,要背负的责任也就越多!所以啊,娘只想让你过的舒心了,一生平安就好!”
老夫人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
他不明白额娘为什么要这样畏首畏尾,官场之上,勇往直前,占山望山才是官场不变的法则。
可是,当生命逐渐消失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额娘的那句话。
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阿难答疯狂的跑过来接住了查干巴拉摇摇欲坠的身体,“哥哥!哥哥!”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剩下最熟悉也是最绝望的呼唤。
查干巴拉躺在地上,胸口的鲜血汩汩流淌,他看着泪如雨下的弟弟,干涩的笑了笑,“胡度,阿哈对不起你!”他轻声说道。
“你我虽是兄弟,阿哈却陪伴了你太少,平常还经常唤你病秧子!其实,我的胡度是最了不起的,胡度的箭法是阿哈见过最有准头的!”查干巴拉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忏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活到最后才活明白的人最为可怜,可悲。
“不,哥哥对我最好了,小时候,有人欺负我,哥哥端着枪追到人家家门口!弟弟永远都记得,那个时候,哥哥比枪还矮上一大截子!却因为我被人欺负了,梗着脖子跟他们家大人评理!”阿难答的泪水模糊了眼眶,他胡乱的往脸上一抹,生怕看不清眼前唯一的哥哥。
查干巴拉扬唇笑了,这一笑让阿难答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哥哥。
自从哥哥踏入官场以后,再也没有见到哥哥这样的笑容了。
“是啊,那时候的我们很单纯,没有接触过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可是胡度,我们都长大了,需要肩负的不是对方,而是整个家族!哥哥如今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阿爸和额吉!”
说道此处,查干巴拉费力的转头看向瘫在门口的老夫人,唇瓣轻启,“娘亲……”他用汉话轻声呼唤了一声。
他知道,额娘一直以来想要听到他用汉话喊她,而他却总是不屑一顾。
老夫人见此,在查干巴拉的那一声娘亲还未落下的时候嚎啕大哭。
那种痛,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能听出来,那是一种挖心的痛。
自己的儿子再混账,始终是自己的儿子。
查干巴拉凝望着自己的生身母亲,那个温柔如水的汉人女子,双眼逐渐失去了聚焦。
大阿哥看着眼前的场景,耳边全是阿难答和老夫人的痛哭声,他拧着眉头转身离去。
这就是他不愿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原因。
再可恶的人,他的背后总有爱他的家人。再恶的恶人,心底也有最柔软的地方。
可是他动了卿儿!
这是大阿哥无法忍受的,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如果不是大阿哥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暴制暴的话,想必查干巴拉就算再在世上活上十几二十年,也不会理解别人生命的可贵!
府上的侍卫们互相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大阿哥岂是他们能够拦住的?
自家少主子死了,不拦的话,怕老爷回来责罚,拦的话,他们又没有吃了雄心豹子胆!
大阿哥拎着滴血的剑,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围绕着不敢上前的侍卫们心中的想法,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去做!
杀了查干巴拉只是开始,要想让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还是要找到源头才对。
所以当大阿哥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他坦门前的时候,一些小太监吓的连忙将房门紧闭,不敢露头。
大阿哥不知道李棠卿所谓的那个哥哥姓谁名谁,只能一个个的房间找。
向来洁癖的大阿哥仿佛看不见他坦的环境,还有传来的阵阵恶臭。
好在许多的房门紧闭,只有最中间的那个房门大敞着,这样的胆色,一眼便能看出和平常的太监不同。
当大阿哥出现在裴谦元的房中的时候,裴谦元正坐在桌边悠闲的喝着茶。
“来的比我预算中的迟!”裴谦元悠悠的道,为大阿哥到了一杯水放在桌上,“这里不比的重华宫,这里只有白开水!”
他未等大阿哥开口,继续自言自语说道,“再好的茶叶也不如这白开水来的纯粹,纯粹的……就像卿儿一样,你往杯子里面加入什么,她就能变成什么!”
裴谦元说道,忽然诡异的勾起了唇角抬头看向大阿哥,“可惜了……大阿哥出现的有些晚,这杯茶已经被我调教好了!”
盛怒中的大阿哥哪里听得这样的话,他抬脚踹在了裴谦元的肩膀上,裴谦元连人带椅子翻到在地,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你不配提她!”大阿哥咬着后槽牙说道。
“呵!”裴谦元狼狈的坐在地上,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是不是想要杀了我?可惜了……如果你杀了我的话,卿儿就算醒过来也会恨你一辈子!大阿哥,你可要想好了……”裴谦元满脸笑意的坐在地上,行为显得很是诡异。
大阿哥抬脚再次踹向裴谦元的肩膀,裴谦元整个人仰面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