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男子的长相竟然和已逝的裴谦元有七分相似。
剩下的三分就是他更年轻,更有活力。
就算只差一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对方不是裴谦元。
只是当局者迷而已。
“推我过去,快!”李棠卿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痛恨自己腿脚不好。
要是在以往,她早就飞奔过去了,根本就不需要假借他人。
“好。”大阿哥轻声道,音色中满是落寞。
只是一心紧张裴谦元的李棠卿没有留意。
“哥哥!你站住!你不准走!”李棠卿对着转身欲走的男子高声呼唤。
男子疑惑的回头,狐疑的看着李棠卿,李棠卿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陌生。
对,是陌生,是一种完全不认识的陌生。
“姐姐,你怎么了?”李云飞走过来,“不是他撞的我,是我不小心撞的他!”
天真的李云飞还以为李棠卿是要给她打抱不平,电视剧里不就是那样演的吗?
在看到李棠卿的神情的时候,再大条的她也不敢吱声了。
从来没有见过卿儿这般失态。
她又重新上下打量了她身旁的男子一眼,发现除了长相清秀点之外,看不出什么。
男子看见李棠卿也很惊讶,不是因为相识,而是因她眼中的情感。
那是一种期盼,害怕,惊喜交加的情感在她的眸中翻涌。
“我与姑娘认识吗?”男子很有礼貌的对轮椅上的李棠卿说道。
他的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
是啊,他们不认识。
他,不是哥哥!
不是那个疼她护她的哥哥。
“对不起,我失态了!敢问公子姓谁名谁?”李棠卿隐去了眼中喷涌而出的情感问道。
“再下姓李,名安伦。”男子朝李棠卿施了一礼。
“哥!”远处一个娇俏的女子跑了过来,气汹汹的对李安伦嚷嚷,“姐姐刚死,你不去找杀害她的凶手,竟然还在这里闲聊!哥,她可是你的亲姐姐!”
娇俏女子这一嚷嚷,周围人听见有人去世,净不觉得惊讶,反而议论纷纷的逃离了此地。
李棠卿抬头和大阿哥对视一眼。
这事不简单啊!
依他们方才对当地人的了解,听到有人死亡,不安慰也不能掉头就走啊!
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会吃了她们一样。
“卿儿,我们还是先去找岳父吧!”大阿哥说道。
言下之意,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办了再说其他。
况且,她如今身子不方便,有些闲事该避的还是要避一下的。
李安伦朝李棠卿歉意一笑,便被那名娇俏的女子连拉带扯的带走了。
据路人所说,这附近的盐商住在一处名为‘个园’的地方。
一行人找了一圈,李云飞也吃了一圈,终于在近晌午的时候找到了路人口中的个园。
个园大门紧闭,漆红色的大门朱漆也落的七七八八,门环上面锈迹斑斑,看样子早已落败。
三阿哥上前敲门,里面传来了开门声。
门被大开,三阿哥一愣,对方也是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开门的就是方才他们在桥头遇见的李安伦。
“你们这是找谁啊?”李安伦笑着说道。
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一番询问下来,谁又能想到,李安伦竟然是李棠卿的堂弟。
而她们也没有找错,这里,就是李棠卿父亲的府邸。
从李安伦口中得知,父亲生病之后,家里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后,父亲竟然撒手不管了。
他们的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最后不得已,只得关了门。
李安伦的父母亲早逝,多年来一直深受李棠卿父亲的照顾,现在李棠卿的父亲一病不起,也正是李安伦报恩的时候。
这些年,多亏了他的照顾,李父才能活到见李棠卿的那一天。
跟随者李安伦,绕过院中的竹林,朝后院走去,“大伯一直很喜欢竹子,所以才将这里起名为个园,也是竹子的意思,姐姐从小没有回家,现在回来了应该多熟悉一下!”李安伦对寻回了这个姐姐很高兴。
一路上给李棠卿介绍院子中的每一处景色。
后院中,一个不大的独立小院里面种满了铃兰,听李安伦说,那是因为母亲喜欢铃兰。
现在不是花季,铃兰的枝叶看上去也令人耳目一新,可以见得,李安伦把这里照顾的很好。
推开一件卧房的们,三阿哥和大阿哥一起抬着轮椅跨郭高高的门槛。
一路上,李棠卿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在李安伦向她介绍父亲以前的事迹的时候,她会回应一声。
“安伦啊!我不是说过了,你不用老是来看我,我岁数大了,喜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听得李棠卿身子一震。
那就是父亲的声音吗?
从她出生起就没有既见过父亲,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把索尔和当做父亲。
可是在侧福晋一回回的大骂中,她偶然听出来,原来自己的父亲另有其人。
从那时开始,父亲这个名词在李棠卿的心里就是陌生的。
她甚至不愿意去写这两个字。
“大伯,你看谁来了!”李安伦高兴的上前把李父扶起来。
父女二人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坐在床上,互相对视着。
他很老了,老到胡须都白了,脸上的皱纹像沟渠一般遍布。
可是那双眼睛,一眼便能看出和自己有这五分相似。
“你是?”李颉看了半响,只觉得这女子似曾相识。
如果是走失了的木枝,他肯定能认出来,可是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
莫不是……
“你是……你是老夫的小女!”李颉忽然激动的道。
“父亲,卿儿不孝,来迟了!”一句话,泪两行,专属于亲人的泪水,既珍贵,也平凡。
“你是老夫的小女!”李颉得到李棠卿肯定的回复,忽然要从床上起身,被李安伦一把拉住了。
大阿哥见状,连忙推着李棠卿靠近李颉身旁。
李颉颤抖的伸出手,李棠卿抬手相握。
那是来自父亲的温度,暖暖的大手很有安全感。
“闺女!你是老夫的闺女!”年迈的李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