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怀着身孕走散了,唯一的女儿为了寻找母亲也走散了,年迈的李颉这一生,早就无望了。
没想到上天怜悯,竟然又给了他一个女儿。
一切恍然如梦。
“是,我是您的闺女,我是您的卿儿,父亲,卿儿对不起您!”
这些年为了复仇,因为身份限制,不敢来寻生父,要不是又李安伦的细心照料,父亲或许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松开父亲的手,对李安伦拱手作揖,“这些年多亏了堂弟照拂,卿儿在此一拜!”
“别!”李安伦上前托起李棠卿的手,“大伯对我们恩重如山,我理应这样做,万万不敢受姐姐的一拜!”
“既然姐姐回来,这座院子我也算是物归原主了,以后姐姐有何事到运河边上的李府寻我就可!”李安伦说道。
李棠卿看着李安伦,心里竟恍惚觉得,是哥哥回来帮助他了。
他受了哥哥多年的庇护,李安伦又照顾了父亲多年,虽然二人并无关系,但是长相却出奇的相似。
李安伦看到李棠卿眼中的神情,有些尴尬。
“谁说这院子要送人的!”尖细的女声从门外响起。
李棠卿转头看去,正是在解放桥上看到的那名女子,原来是她的堂妹。
此时女子一身的戾气,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我们照顾了大伯这么多年,这座宅子本应是我们的!”她走进屋内,瞪了李安伦一眼。
她可是指着这座宅子嫁给刘公子呢!
怎么恩能轻易的就给了别人!
“说是大伯的女儿,可是真是假谁知道呢?大伯,你可千万别听信了旁人啊,这群人兴许就是来骗您宅子的!我哥哥侍奉了您这么多年,这宅子理应是我们的!”女子走到李安伦面前,偷摸掐了他一把。
这个哥哥,可真够没用的!
李安伦打掉她的手,显然已经生气了,“大伯,你别听冬芳胡言乱语,侄儿照顾大伯,是应该的,从来没想过要求些什么。”
“是,你不求,你是神仙!”李冬芳嘲讽,“你整日里为了照顾她,你有没有管过我们!姐姐被‘鬼魅’杀了,你有为姐姐掉一滴眼泪吗?现在就剩我,李安伦,你的亲人就剩下我了!你有没有为你自己的妹妹考虑过一份半点?”
“东草的事,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谁家好好的姑娘会跑到青楼了去,被‘鬼魅’杀了只能怪她自己平时不知检点,半夜还要跑出去!”李安伦也来了气。
一个、两个没有一个省心的,她们怎么就忘了,在他们父亲去世,母亲丢下他们走了以后,是谁给了他们一碗热汤,这些年把他们当做亲生女儿一样。
“咎由自取?好你李安伦,你就是这么说自己的姐姐的吗?你就不怕姐姐的冤魂来找你索命吗?”李冬芳疯了似的上去厮打李安伦,“我不管,这宅子必须是我的,等大伯去世了,身为他的侄儿理应继承他的家宅!什么亲生女儿,偏谁呢?”李冬芳鄙夷的扫了李棠卿一眼。
“还是个跛子,就这样的人,还敢来认亲!”她双手叉腰冷哼一声。
“啪!”一声巴掌的响声,让本就热闹的卧房跟炸了锅一样。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李冬芳扶着脸,气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李云飞拍了拍手,“打的就是你!”
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侄儿照顾大伯是应该的,可是没有大伯就必须要把祖宅给她的道理啊。
“够了!”李颉拍着床板,气的胡子都乱颤,“我相信卿儿是我的女儿!”
血缘至亲就是那种没来由的感觉,李棠卿身上的气息和她母亲当年一个样,他相信他是不会认错的。
“大伯,你可不要被他们给骗了,当年大娘走失的时候确实是怀着身孕,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大娘当初的孩子掉没掉?如果没掉,她为什么不来寻你?”
这座宅子必须是她的,她都给刘公子说好了,用这座宅子陪嫁。
“李冬芳!你给我滚出去!”李安伦指着门外的手不停的颤抖,气的。
“李安伦,该滚的是才对吧,你瞧瞧大伯,亲生女儿刚到,还不知道真假呢对你的态度就变了,人家这是卸磨杀驴呢!你还不赶紧的跟我滚回去!”凭什么要让她走,要是论起来,她也是大伯的侄女儿,凭什么不能待在这里。
“都住口!”李颉气的不轻,接连咳嗽了两声,李棠卿连忙上前安慰。
她没想到刚来到这里就卷入了纠纷中,不仅仅因为这座宅子的归属,还因为李冬芳刚才说的鬼魅。
哥哥已经去世了,这时间再无鬼魅。
可是李冬芳说的那个鬼魅是何人?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利用鬼魅的身份在这里为非作歹。
她绝不允许有人玷污鬼魅二字。
“安伦,你先给卿儿一行人收拾一间房出来让她们住下!”李颉岁李安伦说道。
李安伦应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几人去休息。
大阿哥推着李棠卿准备跟李安伦去,却被李颉拦了下来,“卿儿留下,我有些话要问她!”
李棠卿轻轻的拍拍大阿哥的手,示意他先走。
李冬芳也被李安伦连拖带拽的拉了出去。
房间里面只剩下父女二人四目相对。
“卿儿,为父想知道,这些年都发生了些什么?不要隐瞒,为父只是想知道你们这些年的经历!”
当年他散尽家财来寻她们,可惜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人简直是如同大海捞针。
最后只剩下这座宅子了。
他怕她们有一天回来会找不到家,就算他一日三餐喝白粥,也没舍得卖了宅子。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的孩子,就像归巢的鸟儿一样,飞回来了一只。
“是,父亲,当年………”李棠卿将木枝告诉她的,还有她亲身经历的,还有木枝和母亲的死全都告诉了李颉。
她知道,他只是想要弄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只是纳闷,为什么多年寻找却没有发现她们的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