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鱼儿知道在这个时候,她不能说出姐姐是哪里的人,因为大哥表面给人一副大度宽和的样,可他的品行,她最为清楚,大哥的洁癖很重,一旦是他看上或喜欢的,这辈子就只能有他一个。
若说姐姐在大西凤真的有那么多的夫君,大哥一定不会愿意。
“大哥,我说说的如果,或许姐姐在大西凤并没有娶亲呢?”
没有娶亲?怎么可能,这话出口,连她自己都不信了,看姐姐的模样,少说也有二十出头了,怎么可能会不娶亲。“那个——大哥——”她还想再解释,这一聊之下,说话之间,嘴就不把风了,瞅她都把姐姐说成什么样的人,她自己深深陷入懊悔之中。
“晚些,我会去问她的。”花吟抬手,欲止住她难以开口说下去的话。是大西凤的人又能如何?大西凤不是已经被灭了吗?她就算有夫君,那些男人,也该流离失所,再也寻找不到了。
“哦。”花鱼儿默默的点头去看他的反应,见他表情如一,好在她的话没有被他多放在心上。他不是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他记在了心里。
“那大哥,我推你去那边看看,这里就是一片水海,有什么好看的。”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只当他是默认了,二话没说,推着他就走。
————————————————————————————————————————————————————————————————————————————————————————————————————————————晚间。
凤倾以为她说的晚些,是午饭过后,可没有想到,这一等下去就是深夜,没有等到花鱼儿的告知,她整个人都按耐不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眼看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她怕中途出现什么状况,又怕花鱼儿因为她会受到什么牵连,他若是不愿,她根本就不会强求,她的事,不希望把外人牵连进来。
时间争分夺秒的过去,她终于再也坐不住,起身向外走。
“姑娘想要去哪?”一张熟悉带有温润的声音凭空出现在她眼前,俊美的容颜竟在一瞬间能让她认为,比元沣璟还要美艳,她从未好好的观察过他,一是她的心思沉重,二是,她的一心都在遥远的大西凤那边,今夜见他,是真正的想着他,要和他说话。
“我——”他来了,事先的说辞,她竟不知该如何去作答了。
“我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不知姑娘可否告知一下。”他含蓄一笑,经过她的允许,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见他进来,凤倾则是跟在他的后面,看他独自推的吃力,双手自然放在轮架上,替他推。离她救自己已有半年之久,这边年,自己竟没有告知他自己的名字。想想,的确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可凤倾这个名字,她知道,若想日后安全,绝对不能再用下去,她带有干涩红肿的黑眸转动,缓缓吐出二字:“青月。”
“青月?”他好看的眉峰一挑,温柔的看向她,“可有姓氏?”
姓氏?不知为何,在他提及姓氏的时候,她竟想到了卫珏因为她,而惨死的模样,“卫,我姓卫,卫青月。”
“卫姑娘。”他礼貌的唤她的姓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与童心,他仿佛没有看到。
“卫姑娘明日想要离开?”他垂下头,看着她放在轮椅上的那只白皙的手臂出神,直奔了主题,“卫姑娘可想好了要去哪里?”
天下之大,哪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可她想报仇,想复仇,可以她这点能力,无疑不是鸡蛋撞石头,自寻死路,而且那求死的鸡蛋,她都没有资格去当。
为今,她只有去南岳,找南岳慕。或许他不会帮自己,可他有他的图谋,身为皇帝者,没有一个不想统一天下的,他或许,会为了之前的那些许似是情感,又不似感情的错觉,而收留她。这是她唯一的办法,唯一的要投靠一个人,寻求庇佑的办法。
“南岳。”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南岳?”这个答案是真的令他小小吃惊了一把,他以为,他该说的是大西凤,如今的元朝,她竟说的是南岳?“南岳——”他想开口问她,南岳可是有什么她惦念的人,还是——可这句话终究没有问出声。
“卫姑娘是皇——”他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嘴,大西凤的皇家,怎么可能会有卫这个姓氏。只要不是皇家的人,那他便可以带着鱼儿跟她一起走。
“明日,我便带姑娘出灵溪。”
“你——”她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他,以为他是在说玩笑话,花鱼儿不是说她的大哥很难劝动吗?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看着他那张异常俊美的脸,她有些难以启齿,“其实,我自己也可,不用劳烦到你们。你们已经救了我一次——”
“难道鱼儿就没有告知姑娘,我的腿还有补救的法子?”他温柔的看着她那张急于辩解的小脸,低头笑了笑。意思像是在明确的告诉她,这不是劳烦,是在救他,给他机会,给他一个此生还能站起来行走的机会,尽管那个机会渺茫,但为了她,可以一试。
“她只说外面有一株药草可以治疗你的双腿,但我不知道她所说的那株药草生长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是夹竹桃,正生长在南岳,不和卫姑娘你所去的路一致吗?”这应该是缘分了,她去南岳,而上天恰好的也给他制造出了这么一个相处的机会。
“夹竹桃?”凤倾震惊,夹竹桃,那不正是半年前,易沐风所中的毒吗。回想起他,她的双眸,竟似克也克制不住,蓄满了热泪,半年了,她每天也在想他,想他没有自己过的会怎样,会不会又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在想他,是不是还活着,元沣璟到最后,究竟会不会放了他。
想他,没有自己在的日子里会不会变得正常一些,静下心来的这几日,她也有想清楚,或许,或许元沣璟不会杀他,因为他根本就对他造不成威胁,可这也只是或许,是她自己在每日劝自己的必备手段。想的多了,她自己,便倒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