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此时,无论是庙内还是庙外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算起来,青涩已经有两夜未眠了,此刻的他为了能够活下去,只能时刻提醒地着保持清醒了,就单单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来说,他也只有在说书老人那里听说过:饥寒交迫又无人问津,常人也就罢了,但对于一个习惯了奢华生活的青涩来说又怎么能忍受的了?
就在青涩若有所思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转醒过来,她的脑袋从银色貂皮内探了出来,小眼睛滴溜溜,四处打量着,青涩对此也是吃了一惊:“这女人受到洛阳生如此重击,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转醒过来,真是……不可思议。”
此时,那女人正望着站立在火堆前的青涩,打了个哈哈道:“刚才我做了一个梦,就梦到有一个瘸子要杀你,单从他说话的呼吸来看,我就觉得他是一个研习过道法的人,当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勇敢,我抱住他的脚就让你快走,对了……你怎么还没有走!是不是因为你放不下我?”
青涩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
这时候她的话题又突然转了,因为她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漂亮银白色貂皮大衣。
“这件大衣一定是那个瘸子看我很可爱所以才送我。”女人笑道很开心,说着她又摸了摸衣服道:“不错这件银色貂皮的颜色我很喜欢,而且摸上去毛皮很软,也很暖和,加上身上的棉马甲简直是绝配。”
她迅速穿上了青涩的小银貂皮大衣,并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自己身上的小银貂皮大衣,道:“你看我穿上这件衣服合不合身?好不好看?要是好看我就勉强收下了。”
话语之中,这个女人对青涩竟然毫不客气,青涩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件衣服好像是我的。”
女人摇头道:“不,这不是你的。”
青涩道:“为什么?”
这女人道:“因为你已经把它送给了那瘸子,那瘸子又送给了我。所以现在这件衣服已经是我的了。”
青涩没有争辩,因为他一向都是一个懒得争辩的人,只是他觉得天实在是太冷了,他强忍着问道:“那……你能不能加点火?”
这女人说道:“加火干什么?我又不冷。”
青涩苦笑道:“你不冷,我冷。”
这女人道:“我不冷,你为什么会冷?”
青涩苦笑。
这女人居然又道:“看你年纪轻轻地,冷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人在年轻的时候一定要能够吃苦!而且你这么年轻,连这点苦都不能吃将来还能做什么大事?”
青涩怔住了。这女人实在太妙了,妙得让人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出。
青涩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说话,因为他明白无论是谁遇到都说不出话,要是和欢在他又会说什么呢?
女人侧目望了望外面道:“好像有人在外面跪着,我去看看。”话还未说完,她就跑到了外面:“啊……”女人尖叫一声,紧接着又跑了回来,她气喘吁吁道:“门外、门外刚才那个人、那个人还在。”
“还在?”
“是!”女人子又小心的看了一眼门外。
青涩神经微微一震道:“他在门外做什么?”
“我说不好。”女人说着有朝门外看了一眼道:“他神情呆滞,眼睛大睁着,眼神中好像有一丝不可思议的感觉。”
青涩问道:“不可思议?”
“是。他、他好像已经死了。”女人小心的朝外望去。
“他只是断了两只手怎么会死?”青涩暗暗觉得此事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看来也只有一种解释了:真正的凶手并不是洛阳生本人,他和之前的两人一样,都只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已,而真正策划者仍在幕后。”
想到这里青涩后背忽生出一阵冷汗:“连洛阳生这样‘入室’境界实力的人都被这个人操纵,他究竟是谁?是刚才那个救自己的人么?倘若是,他为什么又要杀洛阳生?倘若不是的话,又为何将洛阳生杀死之后不直接走进破庙,将自己灭口?这样一来不就简单了么?可……”
很多疑问开始在青涩脑海里来回撞击,而这些问题除了“这个人”之外,绝没有第二个人能回答。
女人害怕的哇哇直叫道:“他、他已经被挖去双眼,割断舌头,手经脚经齐断……”
青涩终于发现这阴谋远比他想象中更复杂、更可怕。
这女人忽然道:“不行。”
青涩疑惑道:“不行?”
女人道:“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青涩点了点头,但是他膝盖发麻却是动也不能动。
女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她绕着青涩很快的走了一圈,而后又绕着上官婉儿的那匹马走了一圈,她盯着那匹高大的白马许久,才说道:“门外那个人已死,说不定他的同伴就在附近,要是他的同伴发现他的尸体,肯定会冲进破庙,所以……再待下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青涩道:“所以……我们……”
“不是我们,而是我!”女人叹了口气道:“情况如此危险,但你现在却不能走,因为带着你也是个累赘,可我就不一样了,我还年轻,所以我要走了。”女人看了看青涩,又接着说道:“而且这匹马是好马,它虽然是畜生,但是他却不应该因为你而送命,所以我也要将它骑走。”
青涩突然苦笑,毕竟自己为了她,才会留了下来,才会生起这堆火,才会用它来烤土豆……
但是她现在居然说自己要走了,一个人走。
她不但要走,还要骑走自己的白马。
你说有多可笑。
青涩叹了一口气:“好,你走吧。”
女人点点头,解开缰绳转身便牵起那匹马就朝门外走去。
她居然真的走了。
穿着青涩的貂皮,骑着青涩的白马走了。
而此刻火堆已媳灭,她居然也没有替他加柴添火,青涩觉得浑身冷极了。
这女人不但说话很绝,做出来的事也很绝。
这样绝的人青涩是第一次遇到,也是最后一次遇到,这时门外却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门外的人失声道:“这是谁?怎么跪在这里?”他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错说话的人正是丐帮分舵长老无忧,他声音微微颤抖道:“洛阳生……竟然死掉了?怎么可能?在临江这个小地方竟然有能杀死洛阳生的人存在。”
沉寂了片刻,一旁的一丈才开口说道:“这个人果然厉害,尽然能杀掉洛阳生。”
“嗯。”无忧点了点头:“你说这会不会是青涩干的?”
“这个还不能确定。”丈一大师微微道:“在没有看到青涩之前我们都无法确定。”
当青涩听到两人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此刻,只要他们轻轻推开破庙的门,就可以看见他了,到时候即使自己说烂了舌头也是无济于事。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无忧建议道。
听到这里,青涩咽了一口唾沫,等待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
可是等了半晌,都未见他们走进来,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因为正当他们准备进来的时候却看见了不远处疾驰而去的白马。
“不会错了,那一定是青涩了,我记得他之前给洛阳生那件小银的貂皮。”
“看来……不会错了!我们追!”这儿句还未说完,脚步声和衣袂带风声都已去远。他们都将那个穿着貂皮、骑着白马的女人当作了青涩,他们都想不到破庙里还有人。
(三)
如果那女人没有走,如果这里有火光,如果那匹白马还留在这里,现在会是种什么情况?
青涩当然可以想得到。
他突然想笑,因为他忽然发觉那个女人做事不但绝,而且绝得很巧,绝得很妙。
他也是在这一刻忽然敬佩起这个女人来,他忽然发现她也许并不是别人想象中那样蛮不讲理、不通人情的女人,也许她比谁都聪明,比谁倒要机智。
一夜寒冷,终将会过去,就像是黎明一样,终会到来。
青涩渐渐觉得自己可以动了,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想争取那一瞬间的时间。
青涩斜靠着门,已经到了门外,不远处他看着躺在地上的洛阳生,青涩走进的时候才发现洛阳生脸色已经发紫,周遭的血液也已经凝固。
那是一道剑痕,再看看洛阳生的表情,就和之前那个女人说的那样,吃惊与不相信的表情扭曲着。
看来他做梦也想下到这个人会对他下毒了。
青涩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保住了性命,但是现在唯一一个知道幕后者是谁的人竟然死掉了,再加上丈一和尚和驼背无忧亲眼所见,一定会误认为是自己下的毒手,现在他要去哪里?
难道他真的要这样一走了之?
要一辈子逃下去?
倘若他真的走了会发生什么?
何家与络家绝对不会放过青家,这是肯定的。
倘若刚才,他们没有被那女人引开,又会发生什么?
自己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被其他两家处死,这样一来自己的爹爹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坐视不理,毕竟自己是青家的独苗,也是唯一的希望,要是自己真的死了,到时候三家难免又有一场火拼。
这对三家来说又能有什么好处?
而现在的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快找到真正的凶手了,可……事情又哪能那么容易?
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不给自己一丝线索。
因为未知,所以可怕。
想到这里,青涩后背又是渗出一股冷汗……
看来事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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