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的现场,就在县城外四五里处的一处丘陵小山的山道上,山上林木茂盛,却实在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发现尸体的是一个老农,就住在小山过去两三里地的地方,昨日一早进城卖菜,却是正好跟在孙镐几人的身后。等到老农发现了满地的尸体,却是从衣服上认出正是刚过去不久的孙镐等人,便直接去了将军府报告了。
老农极为的老实,简宁按照他的描述和脚程,推算案发时,老农离现场还不到一里地,而如果孙镐是在自己三人走后不久就追出来了,那么,案发时,自己兄妹三人,应该离案发现场不会超过两里地。
以这样的距离,双方都没有听到惨叫声和别的异常的声音,很明显,这个凶手的出手极快,快到让死者都没有发出惨叫的时间,就被割断了喉管了。
看得出来,将门之后的孙镐,以及五个家丁,都还是会些粗浅的功夫的,凶手却能够以那么快的速度杀死六人,这可不是一般的高手可以做到的。只是无论简宁怎么想,都还是想不出江湖上到底有哪个惯用左手的高手,能够有这般快的速度。
还有,老农确认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人,而自己三人走得也不是太快,估计凶手是直接翻过了小山,或者是从那老农所住的小村里消失的。
这半天下来,三人却是一无所获,都感觉颇为的郁闷。
······
简云舒夫妇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九天后了,收到风雨楼传来的消息,夏侯青霜就亟不可待的拉着简云舒赶了过来。
“还好,你还懂得用冰块将尸体保存起来!”
“爹,我······”
“你太过于武断了!”简云舒拨开冰块,看着尸体脸上脖子上的伤痕,皱眉说道。
“是,爹!”
“什么是不是的?你爹随意一句话,你就怂了?”简云舒很是不满,对于自己的儿子简宁,他是知根知底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太把自己这个爹当回事了,自己说的话,简直就跟圣旨一样,一点主见也没有。
“爹······”
“好啦,好啦!你就别倚老卖老了,教训儿子也不是这样教训的。”夏侯青霜是唯一一个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对着简云舒说话的人了,简云舒却也只能唯唯诺诺的听着。
“是,是!”
“是什么是,滚一边去!”
简云舒只好老实滚到一边呆着,夏侯青霜却是向着身后招手,“都过来!”
简萱和简放都向前走去,夏侯青霜却是低下头去,轻声的说了起来,“你们几个就是经验欠缺了一些,不知道有句话叫故布疑阵吗?”
“娘是说这些伤口是凶手故布疑阵?”相比于简云舒,简宁在母亲的面前,就没显得那么拘束了,一向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简云舒站在后面看着,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简宁有些严厉了,如今孩子大了,以往的教导方式,是不是该改一改了?少一些苛责,多一些赞赏,也许是更好的方式。
“这些伤口都是左手留下的没错,但是并不能证明,凶手便只是惯用左手,也许,他的右手,比起左手来,要更加的有力,更加的凶猛。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凶手如果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出手方式,只要将利刃放在致命的伤口处搅动几下,伤口自然就烂掉了,根本辨认不出来,何必要将死者的整张脸都划成这样呢?”
“娘,孩儿知道了。凶手这是故意留下自己是左撇子的线索,好误导我们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去追查,那样凶手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夏侯青霜这一说,简宁顿时反应了过来。
“娘,照您的意思,是不是也可以说,凶手并不止一人啊?”
夏侯青霜笑着站了起来,正要说话,身后却是传来简云舒的声音,“萱儿说的没错,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个人又如此之快的速度,即使是你老爹我,也不见得能够办得到。”
简云舒一向是很少夸奖这几个孩子的,三人都是愣愣的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简云舒,简云舒难得也跟孩子们调皮一下,装作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双手摊开道:“怎么了?都看着我干么?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帅的!”
三兄妹中,也就简萱是唯一的女儿,一向不怎么怕简云舒,顿时噗呲一笑,“爹,您可真自恋!”
“我有说错吗?都问问你们老娘,为什么当初会看上你们的老子的。”简云舒一脸得意的样子,却发现夏侯青霜正斜着眼冷冷的看着自己,顿时就老实了,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
“刚才是谁说老娘是老娘了的?”
“没有啊!谁说了?是不是你们三个?兔崽子,看老子不打死你们!”简云舒只好继续装傻充愣,只求能将这一关先过了。为此还瞧瞧的给三兄妹使眼神,希望他们帮忙解围。
“啊!二哥,中午吃什么啊?”
“不知道,挑个好点的酒楼就是了!”
“喂,二哥,姐,你们等等我,我脚短,赶不上!”
这三兄妹,一个比一个溜得更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了。
“爱妻啊,走,为夫的请你吃好吃的去!”
“不去!”夏侯青霜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简云舒了,没事的时候,偶尔整整这老小子,却也是件幸福的事情,这样的日子过得才最为的充实有趣。
“来来来,亲一个!”
简云舒直接就抱住了夏侯青霜,一张嘴凑了上去,夏侯青霜挣扎了两下,却是没有挣开,也就干脆顺水推舟的随他去了。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各自对对方无比的熟悉,都知道对方的软肋到底在哪里。
简云舒的软肋就是夏侯青霜,基本上夏侯青霜说东他不敢向西;夏侯青霜的软肋,却也正是简云舒,成婚这么多年了,都快当祖母的人了,每一次简云舒抱住她的时候,都还是会觉得浑身发软,脸上发红。
“这里是停尸房!”
“那晚上洗干净了等为夫!”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