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善眼珠子稍微活动了一下,和余耶这位大爷对视太久, 眼睛酸的不行。
视线转了圈, 最后又落到余耶那张阴云密布、戾气汹涌的脸上。
虞善道:“太师打算站多久?如果时间长的话,我就先回去睡了。”
余耶闻言, 幽幽眯起眼缝,眸光逐渐狰狞。
虞善似乎没看到他周身激增的戾气,只不咸不淡点头, 状似理解道:“那我先回去了。”
说着越过余耶身侧,不等她完全和他错身,就被一股大力死死捏住手腕,继而身体随着这股力道猛地趔趄向前。
虞善抱怨的看向拉拽着她急步而行的人, 她必须小跑才能勉强稳住身体, 以此让自己不在他的拖拽下摔倒。
余耶浑身的杀气似要溢出来,所过之处冰雪如灰烬四散而去,连同周边枯枝败叶也沙沙作响, 声势骇人。
她第一次见识到余耶的功力是何等的高深莫测。
不愧是余太师,连发怒时候的背景都跟别人不一样。
余耶:“杀。”
杀?
隔了一瞬,听到身后传来冉江绝对服从的回答:“是。”
虞善猛地从欣赏中抽回思绪:“你要杀谁?!”
余耶自是没有理会她,只毫不怜惜的拎着她往前,速度愈发的快。虞善回头看到冉江去往院内的黑色身影,瞳孔微缩。
她用力拖住余耶的手, 想要停止他的拉拽。
虞善:“你答应过我不动他的!”
“余耶!”
凌冽的风声骤然停下,飞速旋转在半空的雪雾也随之慢了下来,身后一众人屏住呼吸神情惶然。
多久没有听到人当面喊太师的名讳了?就算有人敢, 也是在他临死之际才敢喊出来。
如今,还是在太师如此盛怒的情形下。
吴西的手微微搭在剑柄上,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前余耶的动作,若他有半点伤害小姐的意图,她会马上上前。
徐润的屋内突然‘吱呀’一声打开,徐润从里头走出来对着余耶二人的方向跪下去。
“小姐不必求情,小七愿意赴死。”
虞善对着他吼了一句:“你可闭嘴吧!”
她苦兮兮在这儿给他续命,他倒好,自己出来扯后腿。
‘嘶’虞善痛的抽了口冷气:“轻点轻点,手要断了。”
言罢,她侧身去看余耶,见他一副‘当着我的面你还敢同他说话,是不是当我是死了’的表情。
虞善打了一个寒颤。
干脆将另一只手搭在余耶的手上,然后紧紧握着他,又走到他身前。
她沉了口气:“太师,这样,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啊。我知道你看到我出现在这里,你很生气。你不希望我再见到他,因为你知道徐润喜欢我,你怕我也,”
松了的力道突然再次加重,虞善痛的拧起眉头,行行行,不说不说。
她继续道:“我跟你说过徐润救过我的命,也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过,所以他的存在不可磨灭。你先别生气。”
感觉到他的怒气,虞善用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腰身,将脸靠在他心口。
“虽是不可磨灭的存在,但也仅此而已,无关男女之情的。”她说完,带着他钳着自己的那只手,落贴到心口的位置。
隔着素袍,能感受到她起伏的心跳,还有她轻软的嗓音。
“因为这里,已然全部都是你。于我而言,这世间千万男儿也比不了你一分一毫。”当然,这些渣渣也养不起她。
余耶眼波浮动,视线徐徐下移落到女子冻的微红的脸上,虞善见他神色终于松动,心中微缓。
乘势追击道:“如果你今日杀了他,他会成为一道隔阂,一直横在我们之间,难道你希望我们两下半辈子过得不幸福,不快乐吗?”
虞善仰起头,抬手抚在余耶脸上,声音弱了许多,只用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嘟囔道:“别生气啦,好不好?当初是你派他来监视我的,我还没说什么呢……哎哟。”
下腹突然痉挛,她攥紧余耶的衣襟,贴着他的胸口缓缓曲身。
余耶凝起眉头,揽住她的纤腰不让她下滑,听得怀中人儿颤音道:“太师,我肚子好疼。”
他面无表情弯下腰,一手落在她的纤腰上,一手从她的膝下越过,将她抱了起来。
紫影如电般倏然闪过,积雪如絮飞散,在眨眼时,余耶已经抱着虞善消失无影。
冉江从余耶离开的方向收回视线,看向地上的人。
徐润仍旧跪在雪地里,一身青衣加上煞白的脸色,在这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有些凄楚。
冉江:“留下玄鸟令,你走吧。”
玄鸟令是七侍卫身份的象征,没了它,她就再也不是七侍卫的人,已不再是太师府的一员。
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冉江的话,徐润只是扯了扯干涩的唇,目光微红,依旧注视着方才少女所站之处。
她回头骂自己的那句‘你可闭嘴吧’,将他的思绪拉扯到大良村的某个时间。
冉江看着他,冰冷的声色里夹着愠怒:“你若还想着靠近她,害得就不只你自己一人!别再执迷不悟!”
徐润闻言神色轻闪,许久后,慢慢直起膝盖站起身,他垂下眉头面色平淡。
“我会走。”
看得出,太师对她的喜爱,也看得出,她对太师的在意。他留下来,亦或者再靠近她,最终难受的人都是她。
所以,他会走。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余耶的速度很快,虞善勾着他的脖子缩在他怀中,只能听懂沙沙的冷风声,她悄悄睁开眼看了眼他紧绷的下颚,再往下是好看的喉结。
虞善舔了舔唇,忽而凑近,含住他的喉结。
余耶正走近道从一顶房梁越到另一顶房梁,虞善的突然举动令他身子一震速度骤然减弱,身形亦有不稳的趋势。
虞善心惊立马勾紧他的脖子,生怕摔出去。
余耶脸色微变,没有停下更没有理她的意思,很快恢复速度,不仅恢复而且速度更快。
她也不敢再有别的小动作,只老老实实挂着。
余耶将她带回了紫光园,且是回了他的卧房。
从前虞善只是在他书房,这是她第一次进入他的卧房,而且第一次就被扔到了他的榻上。
余耶扔下虞善转身就走,她眼疾手快抱住他的腰:“太师去哪儿?”
见他不说话,又道:“你还在生气?你为什么这么容易生气呢?我每次哄你也会很累的,你一生气我也不开心,而且女子月事的时候生气太多是会短命的。”
“闭嘴。”余耶终于开口,垂手掰开她。
虞善以为他还是要走,不情不愿撇了撇嘴,随后只觉身旁一沉。余耶已经面色冷淡的坐到她身侧:“来人,传太医。”
“不用不用。”虞善心底一笑,双腿搭下和他并坐在一起,还乐呵呵的晃了晃腿:“我不疼了。”
余耶闻言,半眯起眸子面色不善:“骗我的?”
虞善道:“没有,刚才是真疼的。”
她靠在余耶的肩上,手搭在他手背,认真道:“太师,你以后别动不动的就就冷脸对我。”
余耶觑她一眼道:“怪谁?”
虞善道:“那这两日也怪我?我没惹你啊。”她说完顿了一瞬。
脑中闪过他说的那句:杀,还是不杀?
“在马车上,你是不是以为我看到了徐润,所以才,唔……”
话音未完,余耶突然侧身俯下用唇堵住了她的余音。
半响,余耶微微退开,却又没有完全退开,温凉的唇在她柔软的唇上,若即若离的磨着。
余耶警告道:“不许再提这个人。”
虞善轻嗤一声:“当初可是你自己把他送到我身边的。恩……”余耶逐渐变色的脸让她打断话头:“好了好了,亲亲吧,我不说了。”
说完主动含着住他的唇瓣。
一回生二回熟,主动过一次就知道怎么把握节奏了,但余耶没给她多久掌握主权的机会,便反客为主,攻势满满。
二人的呼吸相互交融,余耶的手起初落在她腰间,待她感受到凉意才惊觉外衣被余耶褪下。
虞善:“等等等……”
话没说话,余耶将她压倒在榻上,双眸微红,带着占有的强势。
他看着她,声色不同于以往的沙哑:“等什么?”
虞善抿了抿唇,低声回答:“额,我还在流血呢。”
余耶一怔,扯起一侧的唇角:“不流血了就可以?”
“……”你这么问我,我很羞涩啊。
她不是天京城那些注重规矩,遵从女德的贵女,她本就在男男女女交往的环境中长大,饶是母亲这般如此挚爱她的生父,也偶尔会在男人那里找乐子,以缓解无边无际的空虚。
但她应该和母亲不一样,起码现在除了余耶,她绝不会愿意委身别的男人。
如果哪天余耶早死……
她猛地摇摇头,你是不是飘了?!想什么呢!余耶是你的靠山,这辈子能不能起来你就靠他了!可念点好吧!
余耶看她摇头,嗤笑:“不可以也无妨,左右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
诶?
他梦如钳住她的腰身往床榻里侧滚去,又勾掉二人的靴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两层床帏瞬间盖下彻底和屋内的空间隔开。
虞善的外衫脱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单薄的里衣和一层淡粉色抹胸,她下意识挡了挡胸前的雪景。
余耶望着她指缝间的小颗粒,眸光涌动。
他拉开她的手而后俯身贴着她的身体,头靠在她颈肩,继而拉着她的手去往某个虞善从未接触过的新地方。
虞善浑身一僵,心脏砰砰乱跳,下意识抽手。
余耶声色低哑在她耳边附道:“别怕。”
怕?虞善怀疑余耶这句话是故意用的激将法,重华门继承人怕这玩意儿?呵呵,真好笑。
她才不怕呢。
这么想着,手中使了力。
耳边突然传来他的闷哼,沙哑隐忍道:“不是这样。”说完带着她的柔荑:“我教你。”
虞善:……不能让我自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