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躁动起来,交头接耳,眼光盯着前面的两个知名人士。他们为自己喜欢的作家感到生气但也惹不起派对的主人斯塔克,而且……说这是过分的玩笑似乎又有那么点不对?
人们不是很相信托尼是认真的,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只睡女人。更何况话题中心的另一位当事人,站在托尼旁边的文学家,还没有任何表示呢。
“托尼……”伊缪森很生气,但并非因为托尼刚才的话。他把托尼手里的话筒按下去,咬牙切齿的盯着托尼的眼睛,“你血液里的钯浓度到底多少?你再骗我我会打你,认真的。”
那样浓郁的负面情绪,就算他刻意屏蔽了对托尼的探查也能感觉到,绝不可能是托尼说的什么见鬼的12%!
一瞬间伊缪森简直被他气笑了,虽然他是没在探查,但能把自己的情绪藏到这个地步托尼果然不愧是天才,他情绪淡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把熊孩子按起来打屁股的冲动。
托尼目光闪了闪,跟他对视了一眼就偏过头,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我站着让你打都怕你手疼。你靠什么?文学家的浪漫幻想吗?”
他非常让人火大的嘲笑一声,转头看见齐刷刷盯着自己和作家的群众,挑挑眉举起话筒大声笑道,“怎么,你们期待一个吻吗?”
“他们不。”低沉压着怒火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罗德不知什么时候也穿了一套战衣,冷冷的环视周围的人群,“这话我只说一次,出去!”
冰冷的面甲随即合上,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在场的人纷纷感觉了危险,识相的匆忙往外跑去。
伊缪森皱着眉看了看他们,一边拿出手机一边也转身走了出去。
“你不配穿这套盔甲,脱掉它!”罗德怒火中烧的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着托尼。
托尼嘴角沉下来,就只是面无表情的沉默,然而他很快又笑起来,完全无所谓的混蛋一样的,对放音乐的人示意,“嘿,伙计,继续给我伴奏。”
他的态度让罗德忍无可忍动起手来,托尼当然不会站在那挨打,两个穿着危险盔甲的人你一拳我一脚,乒乒乓乓的把四周的布置和家具砸了个稀巴烂。
下面一层的大厅里佩珀快步追上了文学家,焦急的道歉,“很抱歉伊缪森,托尼今晚……”
“别在意,佩珀。”伊缪森秉持着修养对女士笑了笑,脸色却很严肃,“现在我们先解决这个。你把这些人都遣散,我会想办法控制媒体的报导,OK?”
“你说的对。”佩珀深呼几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迅速从慌乱焦躁中恢复成精明强干的样子,“谢谢,伊缪森,这事过去我得好好谢谢你。”
她说着就蹬着高跟鞋迅速走出门,一边呼喊着哈皮和其他保镖赶人。伊缪森也离开了别墅,在一片混乱中不引人注意的走到隐蔽的角落。
他飞快的按着键盘,一条条信息发向各种身份的对象。也未必需要长篇大论的劝说,有时候给看似不相关的人一个推动,连锁的效应就足够触及被瞄准的关联线。
佩珀和哈皮已经把一半看热闹的家伙塞进了回去的跑车,伊缪森停下动作,抬起手,夜空中悄无声息出现的纸鹤拍打几下翅膀,轻巧的停在他的手指上。
伊缪森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在自动展开的纸上匆匆写了两行字,随即将那张纸往上方一抛。
白纸轻飘飘的,又折成了漂亮的纸鹤,优雅的向着天空飞去。
纸鹤的动作慢悠悠的,然而不过一眼的功夫天上就不见了它的踪影,与出现时一样神秘的消隐在夜色中。
伊缪森这才继续编辑起短信。如果他动用能力,或者暴露身份来说服那些人,不用多久他就能控制住局面。然而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他宁愿做一个无名的操盘手,虽然得拐弯抹角多进行一些繁复的操作,但更隐秘、难以追溯。
谁会想到对无关紧要之人的一句话后面会有什么呢?人心底最深沉的情绪就连自己也未必清楚,但一句话、或者一件事物、一个场景,在不经意间的触及后人会产生难以控制的冲动,并非出于逻辑而是,出于情感。
伊缪森知道很多,他没兴趣可是那些人的情绪晃过他面前于是他们的心底就像暴露在日光灯下袒露在他眼前。太多阴暗的小秘密了,太多可怜的软肋和阴影了,真是无聊。
作家先生带着一点厌倦的懒散神色,手指却快速的打出文字。他漫不经心的将一个个拨动人心的语句发出去,可有可无的态度却像是从一个电视频道换到另一个无聊的按着遥控。
喧闹的四周逐渐安静下来,佩珀已经将人全部赶走。伊缪森结束了最后一个短信的编辑,将手机放回口袋看了看夜空。
突然的巨响从他身边的别墅响起,气浪像海潮一样汹涌冲出,卷着破碎的玻璃将远处的树木都拦腰折断。
“……大场面,啊哈?”伊缪森看着那一片壮观的废墟,沉默一下才无奈的耸耸肩,想起在阿富汗时医生的话调侃的笑了笑。
轻轻的触感啄了两下手臂,作家头也不回的摊开掌心,接住从地球另一边飞回来的纸鹤,摸了摸它小巧的脑袋。
他看过朋友的回信,神色总算放松了一点,让纸鹤自己飞走后就径直往别墅里走去。
伊缪森站在别墅的背面,刚才的爆炸没有波及的角落,也因此别墅里大打出手的两个人都没看见他,他绕过墙壁的时候看见罗德穿着盔甲飞上了天空。
托尼就那么看着罗德离开,靠着墙角倚坐在地上。他就那么看着,连想起身的念头都没有。
罗德离开后整个别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大厅里到处都是细碎的玻璃渣和乱七八糟的砖块什么的,残破又冷清,好像死掉了一样没一点生机。
托尼垂下头,他可能有点喝多了所以觉得有点累。他有点头疼或许睡一觉会好点,但他不想睡觉甚至都不想动弹。
安静的环境中轻微的脚步声也明显起来,托尼抬头,然后想他果然喝多了竟然出现了幻觉?
幻觉先生在他面前蹲下,敲了敲他的面甲,语气恼火却无奈,“出来。”
“呃,”托尼下意识抿了下嘴唇,反复的眨眨眼睛后嘴快的溜出一句,“你怎么还在这?”
伊缪森挑眉,“你希望我走?”
金红色的战甲头部往后挪了一下,托尼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欠揍,“你该不会是留在这等着打我吧?抱歉伊缪你说不要所以我没准备适合你的战衣。”
托尼隔着头盔直直的注视着作家,自己也知道这话说的气人但又不太想看见作家和其他人一样露出生气的神色。
事实上托尼真的没想到伊缪森还会留在这,在所有人都离开他之后。他很意外但是看见伊缪森走过来的时候,他感觉心脏重新跳动起来好像之前一直僵冷的没动。
托尼凝视着伊缪森的眼睛,觉得想要更多的时间跟伊缪森相处下去,因此心底的不甘强烈起来,虽然同样负面但至少更多了点挣扎的生气,让那种近乎死寂的情绪消退了。
“介于詹姆斯帮我完成了这项工作。”伊缪森眉毛挑得更高了,似笑非笑的再次敲了敲他的战衣,“我认真的建议你,亲爱的托尼,不要让我把你拆出来,让我保持一点斯文的风度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非常优雅的笑容,托尼背后一寒头皮发紧,心虚的怂了下去。
“反正你斯文都是假的。”他小小声的嘀咕着,摘下头盔,怀疑的瞧着作家,“你保证不会打我。”
伊缪森眼神定在他脖颈上蜿蜒的银色纹路上,抬眼优雅的假笑,“不,我不能保证。”
“嘿!”托尼抗议的睁大眼睛。
“但总不会在你面临生命危险的现在。”伊缪森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快出来,你难道要我连你的战衣一起扛去车库?”
托尼愣了一下,奇怪的问,“去那干嘛?”
“你总不会想在这睡觉吧,托尼?在这个四面漏风被你拆的差不多的地方?”伊缪森简直气无奈了,“庆幸我家离得不远可以暂时收留你?”
“哦。”托尼这才恍然,可能是酒精或者他都快死了就不关心这种小事,他之前真没在乎过这个,“你太小看我了伊缪,我没事能自己过去。”
他说着就打开战衣站了起来,然而才走了一步就头晕眼花,像踩着棉花差点一头栽地上。
早有准备的伊缪森从容的接住了他,架着他的胳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叹气,“想想你喝了多少酒,没直接睡过去我就佩服你酒量好了。啧。”
说着,作家因为浓郁的酒精气息皱了皱眉,忍不住咂了咂舌。
“说得好像你就是从不碰酒的乖宝宝一样。”托尼嘀咕,看见他偏头躲避的样子不高兴了,幼稚的把脸凑过去,“你嫌弃我。”
伊缪森朝天翻了个白眼,劝说自己别跟被酒精泡了大脑最多三岁的熊孩子计较。他无奈的按住托尼的脑袋,因为托尼靠的太近结果全身重量都压了过来,他不得不调整一下姿势才能继续架着他往前走。
“行行行,我没嫌弃。”伊缪森被他折腾的没脾气,打又不能打骂又不敢骂,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哄,“我哪敢嫌弃你啊。钢铁侠可是超级英雄。你最帅了,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