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几日。
等着沈阮稍稍好上些许的时候,正好是府中每月发放月银的日子。
沈阮觉着这些事还真是巧合得很,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今朝算是明白了。
想来大抵是上天见着她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快活了,所以特地找了些事给她做。
沈阮张嘴喝着绿腰送到嘴边的药,一边侧耳听着院子中的动静,就如她所料般,没一会儿寻月就哭哭啼啼的进来了。
得了沈阮的眼神,绿腰将药递给沈阮后,便赶忙起身去哄她。
哄了好一阵,寻月这才止了泪。
绿腰将绣帕递到她手中,温着声,耐着性子问道:“可是被人欺负呢?瞧你小脸都哭花了。”
寻月听着绿腰的话,本来依旧被哄好的泪水立即就又有故态萌发的趋势,绿腰立即无助的看向冷冷淡淡的沈阮。
沈阮倒也不负她的期望,在她视线望过来的那一霎,就听见沈阮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在哭就滚出去。”
一句话,立即就吓得寻月收了泪,怯生生的看着沈阮。
“少夫人。”
沈阮并没即刻搭理她,而是等她喝完手中的药后,才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发生了何事,竟让你这般委屈?”
寻月用手背摸着泪,眼角都快被她给抹红了,才听见她颤颤巍的说道:“今儿奴婢照例是管事那领月银。”
“我知道,然后呢?”
“然后……”说起这事,寻月的眼泪一下又下来,“我……”
沈
阮瞧着她这模样稍稍的沉默了下,直到绿腰手足无措的再次将目光投向她这边的时候,才听见沈阮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之前是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吗?”
说过什么?
寻月的泪在刹那间止住,她带着几分颤意的看向倚在那的沈阮,在触及到沈阮微冷的眼神时,寻月是一下就想起了刚才说过的话。
在刹那间,寻月几乎是全身都打了个冷颤,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沈阮。
她张张嘴,可嗓子里卡的难受,几乎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沈阮出了声:“今天去领月银,是被管事的苛扣了吗?”
寻月那双往下耷拉的眼几乎是在瞬间睁大,她惊讶的看着沈阮,随即是拼命的点头。
随后,她才哑着嗓子,说了句:“是。”
“苛扣了多少银子?”
“二两。”寻月怯生生的伸出手指比了个数
见状,沈阮轻蔑地抿着嘴角:“你们这位大夫人呀,还真是心狠。”
“一共给我们秭归院的也就只有三四两银子,这一下直接扣了二两,若换成之前,没准我还真要为了这二两银子去和她们拼命。”
“可笑啊,可笑。”沈阮嗤笑一声后,又说道,“不过是银子的是,能让你哭成这样,你家少夫人我,虽不是家缠万贯,但是糊糊口的银子还是有的。”
寻月见着沈阮如今这般轻松惬意的模样,心头的那一点悲愤与难过终究是一点点地平静下来,口
齿也是慢慢的回来。
她将领来的银子递到沈阮的面前,说道:“少夫人,这就是我们这个月的月银。”
“嗯。”沈阮瞧也没瞧上一眼,“你和管事的吵架了,对吧?”
“是。”寻月不太好意思的半垂着头,瞧那模样似有些害羞,“那位管事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奴婢没忍住就和他吵了几句嘴。”
沈阮道:“他说了什么?”
寻月道:“他说,之前之所以给我们秭归院四两银子,是因为七公子要参考秋闱,如今这秋闱也都结束了,自然给这么多的月银便没什么用处了。还说,咱们秭归院的丫鬟小厮婆子们,都该由咱们秭归院自个出月银,不该成日都盘算在他们大夫人的头顶上。”
“还说,少夫人您就是个病秧子、短命鬼,花钱吃药实在是值不当,所以要将这月银给扣出来,下个月若是少夫人……”后面的话,寻月实在是说不下去,她双眼通红的看着沈阮,带着点点的愧意。
沈阮听闻后,倒是生出别样的心思来。
这秭归院里的一众丫鬟小厮她是真的用不顺手,还要担心有没有别院的丫鬟在这儿给她使绊子,而这次的事不也是顺了她的心意嘛!
“少夫人。”见着沈阮沉默不语,寻月以为她是将她说的后半句话给她听进去,是以忙不迭的开口,想要劝解几句时,就瞧见沈阮慢悠悠的抬眼,笑容可谓是十分明显。
“这件事,其实你
办的不错。”
寻月当即愣住,不太明白这件事她到底是哪里办的不错了。
她就连月银都要不回来,怎么算是不错呢?
沈阮微微一笑,从她手中接过这二两银子,在手掌中盘了片刻后,才问道:“七公子回府,还有多长的时日?”
“也就三五日了。”
“三五日,也够了。”沈阮轻笑,微挑了下眉。
寻月不知道沈阮到底想做什么,只是心中隐约是有几分担心的。
她瞧着被她盘在手中的那二两银子,稍一沉吟后,便问道:“那少夫人你打算如何做?”
沈阮并没说话,只是眼神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游移在绿腰的身上。
这段时日,绿腰做得的确不错,好像是真心将她当成了她的主子,只是这些都是有一个前提的,前提就是在不涉及到漱玉阁的那位绿瑶身上。
对于她,沈阮还真觉着有几分棘手。
而绿腰几乎是在沈阮的目光一扫过来的刹那便低头跪下去,纤细的腰肢和白净的后颈,娇娇弱弱的,又好像是在向人表明自己的真心。
“少夫人。”屋内的气氛实在是过于安静了,安静到寻月觉着难受,这便胆战心惊的开口,唤了她一声。
沈阮应了声后,只是对着绿腰说道:“如今院内伺候的人,有些多了,正好大夫人苛扣我这儿的月银,便借此丢一些人出去吧。”
绿腰闻声,有些怯怯的抬头看她:“那小厨房中的红桃,少夫人也要……”
“
她?”对于绿腰问及她,沈阮并没什么好奇怪的,“红桃虽说是八妹妹的人,可她手艺不错,你们七公子也喜欢她的手艺,留下吧。”
听此,绿腰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是。”
寻月听着倒是问了句:“那少夫人打算如何做?”
“如何做?”沈阮嘴角微微绷直,她垂眼凝视着那双纤柔若无骨的手,缓缓地一笑,“来,我与你说。”
*
随着月末的临近,天气也是逐渐转凉。
冰镇的荔枝被骆闻息悄悄地送来,倒是让沈阮多了几分胃口。
她盘腿坐在床面上,面前放着一个小几,小几上还搁着被冰镇过的荔枝和一个白瓷的小碟子。
沈阮一颗一颗的剥着,然后塞入嘴中,晶莹剔透的果肉在唇齿间留香。
“这荔枝还挺新鲜的,小叔叔这东西运到盛京来,应当要费不少的功夫吧。”
“你不是喜欢吃荔枝吗?”骆闻息说着,将剥好的果肉放到她身边的小碟子中,“这是皇帝赏给我母亲的,但我母亲不太喜欢,所以我就给你送来的。”
“你母亲?”
对于骆闻息的身世,沈阮并没有去特意打听过,只是从旁人的口中略微知道一些。
“我记得,昭宁公主好像是你的养母吧。”沈阮将荔枝核吐出来后,才慢吞吞地说道,“那你的生母是谁?”
“我的生母啊——”提及这事,骆闻息脸色说不算很好,甚至是在突然间就换了个姿势,翘着腿坐在那说
道,“那与我的生母都还挺相似的,生我时,难产死了。”
“你说,我是不是命中注定无亲缘,要不然如何会投胎两世,我的母亲都因生我而难产呢?”
提及这事,沈阮的神色也不算好,她淡淡道:“巧合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有时候,我也希望是巧合。”骆闻息说道,“不过你这次怎么休养这么久,身子还是这么差呢?”
沈阮神色冷淡:“身子不好罢了,又有什么可疑惑的?”
“说起来,我还真是与皇家有缘了,当年我有记忆伊始,还以为自己这一世可以逃离皇家的枷锁,没想到一扭头就被昭宁公主给收养了。”骆闻息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盯着沈阮,似要将她脸色所有细微的神色都收入眼底,“所以后来,我便干脆当一个浪|荡子弟,反正公主府家大业大的,也不缺我一个。”
对于这位昭宁公主的事,沈阮倒是晓得一二,大抵是因为大夫人是骆氏的姑娘,所以相较于其他要稍稍知道些。
“驸马都已离世这么多年,昭宁公主就没想过再嫁吗?”
骆闻息闻言先是瞧了她一下,随后一笑道:“虽说世间儿郎大多薄幸,可意外地是,女子却大多深情,我瞧着她那般模样,大抵这一辈子,都要栽在她驸马的手上。”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谁知道再嫁之人,可是良人。”
沈阮总觉着骆闻息这话是在含沙映射云晞。
毕竟她当年
一死,云晞转头不但娶了她的亲姐,甚至是还将她手中的权力也一并接手过去。
如今想着,虽是能理解一二吧,但心头却终究有一根刺哽着,咽不下去,也取不出来。
沈阮带着几分气性的狠狠地咬住被她塞入嘴中的荔枝,酸甜的汁水在唇齿间迸发,好吃的叫她忘记所有的烦心事。
罢了。
看在荔枝的份上,她实在是不想想起那个让她如鲠在喉的云晞。
沈阮欢欢快快的将荔枝吃完后,摸着有些鼓胀的小肚子小小的打了个嗝,甚至是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嘴:“小叔叔,下次若是有这种好事,记得要想着你的小侄女呀!”
骆闻息哼了声,并没回应她。
可沈阮却是不在乎,她指挥着骆闻息将小几给她搬开,将此处的地儿给收拾了下后,她便重新缩回床榻上,用被褥裹着身子,准备舒舒服服的睡个午觉。
许是此处的院子实在是过于清静了,在她要闭眼会周公时,意外地听见了骆闻息的声音。
“你这儿怎么会这般安静?”
沈阮睁开一只眼,瞅着站在一侧的人:“人走茶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叔叔自幼在冷宫长大,难道不清楚吗?”
骆闻息垂眼,瞧着依旧一身自在的沈阮,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沉默半响后,他无可奈何地弯着嘴角一笑:“若是缺银子,你朝我张口便是,养一个挥金如土的你,你小叔叔我还是有这点本事的
。”
他与沈阮也算是自幼一起长大的,这丫头从来就不是个可以委屈自己的主,如今秭归院中这萧条的景象,说来没准还是她自个弄出来的。
“还有,如今你根基浅,悠着点。”
“小叔叔。”见着骆闻息要走,沈阮却是突然开口将人给叫住。
骆闻息于光晕中半侧着身子,那些零零碎碎的光影便倾覆上他锋利冷淡的下颌上,不似以往的风流绝色,但是多了几分宝剑未出鞘的凌厉。
“何事。”
“当初,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骆闻息道:“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问出来。”
“你是第一次见着我,就认出来吧。”沈阮闭着眼,缓声说道,“要不然,你也不会救我。”
“嗯。”骆闻息并没否认,“别忘了,你的剑法可是我教的。”
*
自打那日得吃荔枝后,沈阮就再也没见过骆闻息。
这人就好像从了无音信般,也不翻墙爬窗偷摸着来看她了。
少了和自己说话的人,不得不说沈阮这几日还是有些许的烦闷,这种烦闷一直持续到傅清辞考完归家。
傅清辞回府的那一日,傅永纤特地换了身新衣裳去影壁处接他。
傅长月吊儿郎当的跟在他的身后,他环顾一圈后,倏然一笑:“哟,你家那位娇娇的小娘子怎么没来?”
傅永纤不爱有人在傅清辞面前提及沈阮,听见后,便立即上前走到傅清辞的面前:“六哥,还请你慎言。”
傅长月没想着自
个一回府就能听见有人让他慎言,他饶有兴趣地挑眉看她,那双标致的狐狸眼更是上挑,带出一段风流多情来:“八妹妹,不知为何慎言?”
“七弟妹是七弟明媒正娶进门的娘子,我说说有何不可?难不成我是说错了!”
傅永纤被傅长月这么一怼,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毕竟傅长月说得不错,沈阮才是他明媒正娶过门,而她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妹妹而已。
“七哥哥,这些日子你一定辛苦了!你快些回去歇息吧。”傅永纤知晓自己说不过傅长月,于是很爽快得绕过他,走到傅清辞的身边同他说道。
而此时的傅清辞更是一门心思都没法在她身上。
这些日子他本就倦怠的不行,如今在这儿还没见着沈阮,心中的那点焦躁是一点点的累积起来。
“七哥哥。”见着傅清辞没有理会她的打算,傅永纤心中虽是着急,可面上依旧平静,并不像之前带着那么强的目的性,甚至是急功近利。
她依旧甜甜地笑着,努力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优势,甚至是还想伸手去勾傅清辞的手,可就在她抬手的那一霎,傅清辞却好似有感应似的,将手给收走,与她隔了一定的距离。
见着傅清辞避她如此,被傅永纤强压着的那些火气真的是一刻都消弭。
“七弟妹还真是没来。”傅长月拍着傅清辞的就肩膀对着他说道,“七弟心心念念了一路,如今感觉如何?”
傅清辞
将傅长月的手从自己的身上给拍掉,正要离开时,就见着傅长晋被小厮扶着走过来。
他身子弱,又生得清秀,如今脚步虚浮的走至几人身边时,倒是引来一番注目。
傅永纤向来都看不起庶子,对于这位三堂兄,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只是这位三堂兄并非是他们大房的庶子,于她而言,倒是没什么所谓的,
所以淡淡地看了一眼后,傅永纤就继续在傅清辞身侧卖乖讨巧:“七哥哥,这次你秋闱辛苦了,妹妹特地为你收拾了一间院子,七哥哥快随妹妹回去歇息吧。”
“八妹妹,你这样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些。”没等傅清辞说话,傅长月是已经摇着扇子开始插话,“我、三哥与你的七哥哥可是一同参考回来的,为何妹妹就邀请七弟一人?也独为他一人收拾了院子?难不成我与你的三堂兄不算是你的兄长吗?”
傅永纤心知自己说不过傅长月,可傅长月这话实在是暧昧,几乎是将她的那些小心思啊,如数在傅清辞面前给挑破,将她那些好不容易掩藏起来的绮思全都光明正大的搁在这青天白日中,一时就叫傅永纤羞红了脸,就连反驳也没了气势。
“你与三堂兄又不是没有自个的院子,我干嘛要单独给你们收拾一间院子出来?”
傅长晋在一侧听着,其实也觉着有些许的不妥当,可他人微言轻,当即便没说话。
倒是傅长月压根就不吃傅
永纤这一套,给回呛过去:“七弟又不是没有院子,需要你越俎代庖的收拾?”
这话就像是炮仗一样,一下就点着了傅永纤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你……”
但是没等傅永纤发作,傅清辞眉头拧住,谁也不管直接往院子走去。
傅永纤见着,顿时也顾不得和傅长月斗气,是赶紧朝着傅清辞离开的那个方向追去。
傅长月勾着傅长晋的肩,站在原地懒洋洋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对着傅长晋说道:“你说咱们这位八妹妹这些日子在府中,到底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傅长晋并没理会傅长月,而是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后,自个便转身先走了。
吃了个闭门羹的傅长轻笑着扯了扯嘴角,哼唱着不知名个的调子,也领着自个小厮走了。
唯有傅永纤正奋力直追着傅清辞而去。
好在傅清辞走的不快,倒是真让傅永纤给追着。
“七哥哥,七哥哥,你等等我呀!”傅永纤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并且拉住了傅清辞的人衣袖。
傅永纤用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这不得不迫使傅清辞停下脚步来,去看她。
当傅清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傅永纤眉眼一下就舒展来,甚至是还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愉悦,她甚至是想要进一步的去挽住傅清辞的手,可惜傅清辞实在是躲得太快,让她压根就没法下手。
她眼中流露出点点地不安来,但更多的却是雀跃。
“七哥哥!”傅永纤依旧用无比雀跃的语气同他说话,“我给你新收拾出来的院子可好看可好看了!”
“你就同我去看看,好不好?”
说完,傅永纤仰巴着小脸,那双眼是亮晶晶的,里面就像是携着苍穹的万千星辰一般。
若是换个男子,指不定真的就吃傅永纤这一套了。
可在傅清辞这儿,却是不怎么行得通。
“不必。”傅清辞开口道,“我又自个的院子。”
“我知道,我知道七哥哥有自己的院子,但是那个院子又脏又破,还偏僻,比不上我给七哥哥的准备这个院子的!七哥哥你就陪着我去看看,好不好!好不好嘛!”傅永纤将自个练了两世的撒娇技能拿出来,当真是又甜又乖,很难让人不想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但傅清辞却是面不改色的直接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裳上给扯下来,让她自个好生站好后,才道:“有劳八妹关心,但不必。”
说完后,傅清辞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傅永纤不死心的又一次想要追上去,可却被自个身侧的丫鬟给拦下来。
“姑娘,您别去了。”绿瑶赶紧拉着她,“七公子心如铁石,除了他那位藏在屋里的娇妻外,压根就容不下其他人,您又何必去自取其辱呢?”
绿瑶是真的关心傅永纤,可傅永纤关心的点却是在另一处上。
她虽是没有拔腿继续追,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来:“你之前与我说过,七哥的院
子中的那些丫鬟小厮都不愿在她那呆着是吧?”
“是。”绿瑶点头,“这个月夫人让管事给了七少夫人二两的月银,那些个丫鬟早就听到风声,并不愿在哪做,而且奴婢还听说,现在七少夫人就连卖药的钱都没了呢!”
傅永纤脸上带着几分扭曲的恨意道:“那个短命鬼,需要吃什么药!就算再吃,那也是浪费银子!还有,那些丫鬟小厮不是不想在秭归院呆了吗?你去全部带出来!既然秭归院养不起他们,我漱玉阁还是养得起的!我要让七哥哥知道,我可不是沈阮那个一无是处的贱人,就连丫鬟小厮们的月银都发不出来。”
“而我不一样,我不但不计前嫌的收留了他们,给了他们一口饭吃,还出钱给了她治病的银子。”
“绿瑶,你说我这般做,是不是会显得我很识大体且懂事善良呢?想来七哥哥也会因此高看我一眼吧!”
对于傅永纤的话,绿瑶从来都是点头奉承的。
在听见令自己满意的答复后,傅永纤微微一笑,从袖中将自个的荷包拿出来:“那你现在便去吧,我想此时的秭归院也没什么人,你问问红桃。”
“这些奴才啊,各个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掌控的很。”
“是,姑娘机敏,此事若被七公子知晓,一定会对姑娘大加赞扬的。”
听见绿瑶的话,傅永纤笑得更加灿烂,她笑着催促道:“那便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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