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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翘儿认定裴松起了外心，裴小四儿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p>
玉彤小跑着回来，道：“四爷的卧具安排进了客房，主儿还有什么吩咐？”</p>
“我累得慌，你扶我回去躺会儿。”</p>
小翘儿伸出胳膊，向玉彤踉跄而去，竟是站也站不稳了。</p>
裴松在她身后伸手护着，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膊，小姑奶奶竟是一甩衣袖，嫌弃得很。</p>
裴松也是怒了！</p>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平白无故定下莫须有的罪行，他百口莫辩，说也说不清。</p>
“你不听我解释，日后可别后悔。”裴松放狠话。</p>
“我做事从来不后悔。”小翘儿咬着牙，头也没回。</p>
玉彤胆战心惊，扶着小翘儿往后院走。</p>
裴松心里窝囊得要死，恨不得抓个人来打一架撒撒气。他一甩衣袖，抬步往外走。。</p>
石头慌忙跟了上来，紧张问道：“爷去哪儿？”</p>
“去府衙，去矿上，去票号......积攒了多少事儿等着我去处理，你不知道吗？”</p>
石头平白又做了炮灰，眨着眼睛擦了把脸，往后退了几步。</p>
裴松瞪着他，越发生气，挥了挥拳头，落到石头脸庞时，竟是没舍得打下去。</p>
裴松一跺脚，转身愤恨地往外走。</p>
石头见裴松跟炸毛的狮子一样，也不敢劝，只能默不作声跟在后头。</p>
裴松突然站定，石头刹车不及，差点撞他身上。</p>
裴松头也没回，吩咐道：“你留下，帮我做内应，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到票号来给我送信儿。还有，给佟嬷嬷和玉彤透个气儿，让她们盯紧了那个田语姗，别让她在小翘儿身上出什么幺蛾子。”</p>
说到底，甭管四奶奶怎么对待四爷，四爷心里想的念的惦记的，只有四奶奶一个人。</p>
石头忙点头应下。</p>
裴松扭头又看一眼，叹了口气，脚步匆匆出了梅府大门。 </p>
石头抱着一捆草到马厩喂马，刚放下，就瞧见玉彤脚步匆匆走了过来。</p>
说起来也算小别胜新婚，石头小腹一紧，扬起个大大的笑脸，顾不上拍打身上的草沫子，张开双臂便迎了上去。</p>
“媳妇儿，可想死我了，来，让我抱抱亲亲举高高。”</p>
他嘟着嘴，半眯着眼，迎着玉彤就过去了。</p>
可谁知，偷香窃玉不成，娇软的媳妇还未搂进怀里，耳朵上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p>
石头哎呦着叫起来，不由瞪大眼看玉彤。</p>
玉彤气得横眉立目，咬牙切齿，看向石头的眼神，像看见了杀父仇人。</p>
石头不明所以，心头邪念被一下子浇灭，一边求饶一边捂着耳朵，不迭道：“哎哟，哎哟，媳妇，你这是干嘛？快撒手，回头耳朵揪掉了，你相公可就成了一只耳了。”</p>
“一只耳算什么，我还得把你的腿给你打折呢。”</p>
玉彤松开石头的耳朵，四下看看，抄起立在墙上手臂粗的一根木棍，举着朝石头当头砸下来。</p>
石头吓得腿脚发软，手肘护着脑袋，左躲右闪往马厩里跑。</p>
玉彤跟在后头，一边追一边骂：“你走之前，我怎么交代的，你都忘了，是不是？”</p>
石头一边求饶一边说道：“媳妇儿息怒，我没忘，没忘，我时刻留意着四爷的一举一动，不让别的女人靠近他。”</p>
玉彤听他说得清楚明白，越发来气，恨恨地把木棍往地上一掼，指着石头的鼻子质问道：“你既然记得，为何在那个狐狸精靠近四爷的时候不拦着，还任凭四爷把人给带回来？”</p>
石头挠挠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四爷也有苦衷。”</p>
“什么苦衷？”</p>
“这个合欢，她乃是破精铜劫案的关键人物，四爷靠近她，纯粹为了公事。”</p>
“合欢？”</p>
玉彤一下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追问道：“她不是叫田语姗吗？怎么又叫合欢了？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好人呢。正经人家的姑娘，谁叫这样的名字。”</p>
石头自知失言，吓得忙捂住嘴。</p>
玉彤从他的表情里瞧出端倪，喘着粗气追问道：“你给我老实交代，她到底什么来头？胆敢隐瞒，姑奶奶撅折你的腿，让你下半辈子无儿无女，再当不成男人。”</p>
此腿非彼腿，石头吓得小肚子抽筋，不由自主合拢了膝盖。</p>
“我说，我老实交代，我肯定一个字都不隐瞒。”</p>
石头两手挡在身前，不断哀求，心道：四爷，对不住了，石头我也是没法啊，这娘们太凶悍，万一当了真，我后半辈子可就完了。</p>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脑瓜子却还没糊涂，眨着眼问玉彤道：“这事儿机密，四爷不让我往外透露一个字，媳妇你可得答应我，决不能往外说。”</p>
石头也懂责任转移那一套，先吓唬玉彤。</p>
玉彤鼻孔里喘着粗气，点点头。</p>
石头心里起了坏心思，一拉她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这话机密，咱们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细说。”</p>
玉彤落了下风犹不自知，被石头拉着，往后院去了。</p>
......</p>
一事毕。</p>
石头神清气爽，一边系着领口的盘扣，一边看一眼玉彤。</p>
“其实四爷跟那女人什么事儿也没有，只是他乡遇故知，不忍看她孤苦无依在水火里挣扎，这才一时心软，把人给带回了渝州。”</p>
玉彤眉眼之间皆是媚色，脑子里混混沌沌，一时也理不清楚。</p>
石头转过身来，抬手在她下巴上摸了一把，含笑说道：“这会子不耍狠了？你倒是起来再给爷支棱一个？”</p>
这番浑话，惹来玉彤一阵白眼。</p>
她拥着被子翻个身，眨着眼睛愣怔了会儿，蹭一下起身，慌乱找衣服往身上套。</p>
“这是急着干嘛去？”石头纳闷。</p>
“不行，我得去劝劝主儿，这样可不成，狐媚子还没发力，她先跟四爷起了嫌隙，回头被人钻了空子，反倒吃大亏。”</p>
“对，这才是嘛，四爷的人品我了解，他心里呀，除了四奶奶，再没有旁人。”</p>
“你呢？你奉命蹲守燕春楼的时候，心里眼里，可揉进去别的女人了没有？”</p>
玉彤恢复理智，斜眼打量石头。</p>
石头愣了愣，随即赌咒发誓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甭说去燕春楼，就是去八大胡同，我也绝不斜视，心里脑子里都是你。”</p>
玉彤没工夫跟他掰扯，她着急忙慌去劝小翘儿。</p>
可谁知，她这边还没收拾妥当，就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p>
有丫鬟过来敲门，直说主子肚子疼，大约是要生了，让玉彤赶紧过去伺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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