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从未见过?如同齐云楚这般小气却又这般可爱的男人, 伸手去捏他的?脸,蹭蹭他的?鼻尖,“不如你以后改名小气哥哥如何?”
她说着连人带被子一起滚在他身上, 脚趾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他的?腿, 趴在他颈窝与他咬耳朵, “我的?心肝儿自然是替我揉了半日胸口的男人……”
齐云楚心里的?一口气儿终于顺了, 又抱着她同她荒唐胡闹。
屋外, 雨淅沥淅沥下了整整一夜。这世上, 再也没有比这样的天气适合有情人做着彼此之间叫对方高兴的事?儿。
因为无所顾忌, 所以竭尽全力的?说着丝毫不用负责的甜言蜜语。
尤其是秦姒。从前她身边的人喜欢她都是克制的, 隐忍的?, 等着她垂爱的。就她最喜欢的兰景,与她好时, 也总是温柔待她,惯着她,哪怕她惹了他不高兴,也很少宣之于口。说起来,这点儿云清倒是与他最为相似。至于其他的?那些这些?年守在她身边如同宁白这样惯会撒娇讨她喜欢的,也总是带着小心翼翼。更别提一直以来, 对着她十分别扭的宁朝。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如齐云楚这般直白的喜欢着她, 毫不掩饰的?呷醋,小心眼,叫她爱极了他的?模样,只想尽情的?哄着他高兴。
只可惜,她在床上无论花费多少心思哄人,说的话有那么真心,可下了床转头就忘 。这些?年, 这个毛病从未变过。哪怕对着齐云楚,也是如此。
只是,她忘记了,齐云楚早就不是那个她哄几句就能够满足的?男人。他想要的?是她的?一切。
此时此刻,齐云楚瞧着怀里被他折腾了一日,疲惫不堪已经熟睡的女子,爱恋的?亲吻她散发着幽香的?发丝,手不轻不重的?替她揉捏着腰。
他一想到她明日就要与旁人举行大婚,心里的?戾气怎样都无法抑制,手不自觉地加重了些?。怀里的?女子微微皱眉,似有不适。
她睁开惺忪的?眼瞧了他一眼,“齐云楚……”
“我在。睡……”齐云楚立刻松了手,轻柔的?替她揉捏着,低声哄她几句。
她大抵是安了心,将?整个人缩到他怀里,找了个最
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了过?去。
齐云楚瞧着她睡着时格外依赖他的?模样,一颗心软成了一滩水,只想与她这样长长久久的?待在一起。
他想自己这样喜欢她,怎么舍得瞧着她为旁人穿上嫁衣呢?即便那是假的?,那也不行!
她这一生,只能为他一人披上嫁衣,旁人若是敢,他便杀了他!
姒姒,我的?姒姒……
……
“可有什么发现?”
华丽的?宫殿里,赫连延拥着怀里的?美人儿,扫了一眼跪在殿下的?贴身侍官。
侍官摇头,“那大燕公主的?宫殿被她手底下的?人守得很严,外人根本无法进入。”
“饭桶!”他松开怀里的?美人儿站了起来。
他一生征战无数,虽晚年十分的?荒淫无度,可还不到昏庸到被一个侍女哄两句就这么放心叫她带人杀了和亲公主的?想法。
那侍官立刻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告罪。
‘你可有见过?她带着面首?’他听人说大燕长公主面首无数,仔细想了想那日晚宴时她身边的?人,好像就只有一个长相英俊的?少年。
侍官摇摇头,“只有单于喜欢的那个美人儿与她日夜不离,并没有任何男子进入过她的宫殿。只是今日一早,他们宫殿里好像发生过?打斗,随再也无人见过?那个美人儿出过宫殿。”
“美人儿不会被她杀了!”赫连延声音蓦地提高。他可舍不得这样的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死了。
侍官一脸为难,“这个倒不知道。”
“继续盯着他们。在举行大婚之前,千万要小心提防。”
“是。”
“对了,明晚若是有人要进入王宫,你莫要阻拦,放他们进来。”赫连延一想到自己的?美人儿有可能会死,心里便跟着一阵疼。
她要闹就由着她闹,最好是闹个两败俱伤,他刚好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若是那个高贵的公主与又美又辣的美人儿一起服侍他……
赫连延一想到那个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立刻冲跪在地下的?侍官挥挥手,不等那侍官离开,将?那个衣着单薄的?姬妾的?衣裳一把撕碎,不顾她的?娇嗔,急吼吼的压了上去。
那侍官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默不作声得离开
了淫声四起的弥漫着淫靡之气的?宫殿。
他一路出了宫殿向西的某一处假山深处处走。越往前走,路越窄小隐蔽,渐渐地,出现一条只可容纳一人通过?的?甬道出现,甬道的?尽头是一片密林。
此刻虽只是傍晚,可因着下雨的缘故,四处一片漆黑,耳边只听得见几声虫鸣蛙叫之声,伴随着雨水冲刷过后的清新泥土气息。
总是眯着一对眼睛,色迷迷的看?着宫中稍微有些?姿色的侍官已经换上了另外一张沉着冷静的?脸。
他低着头一直往左走,直到看见伸手不见五指的?高地处站着一个身姿高大的身影。
他朝面前的?人行了一礼,“属下见过?主子。”
面前的?人点点头,“如何?”
“昨日单于果然是对那个中原美人迷得鬼迷心窍,答应了他的?要求。”
“你做的?很好,”他点点头,“待本王功成之后,自会论功行赏。”
“多谢单于!那属下先行退下。”
侍官说罢又借着夜色匆匆忙忙离开了。很快的便消失在林子内。
那好大的身影绕过?密林一直往前走,很快的便来到一处光亮的宫殿,露出一张长相更偏向于中原人,却有着一对灰蓝色眼睛的?面孔。
此人正是赫连炔。方才的?侍官是他安插在赫连延身边的卧底。
赫连炔的?贴身内侍不知从何处绕了出来,十?分的?不解,“主子为何答应与他合作,那和宁长公主殿下那边? ”
“美人眸,英雄冢。他愿意为了心爱的女子与本王合作,自然是又多了一份胜算。”赫连炔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更何况,你觉得本王有得选吗?”
他一想到那个看?似倾城无双的?世子威胁他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神色一凛,“你待会儿替本王悄悄地送一封信过去给她。记住,一定要送到她身边最为得宠的?贴身侍婢手里,务必不要被他瞧见了。”
此事若是不告知她一声,恐怕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事?后未必肯轻易饶过他。
“诺。”
待他走后,赫连炔看?着西南方向的?一处宫殿,微微叹息,“秦姒啊秦姒,你这是招惹了一匹恶狼啊,还是咬死了不放的那种。”
…
…
秦姒睡到半夜的?时候听到外面有轻微的?敲门声。
她看了一眼身旁正在熟睡的齐云楚,立刻穿了衣裳起身。
是红袖。
她瞧见秦姒松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内殿。
秦姒知道她有话说,低声道:“他睡了,发生何事??”
红袖点点头,“方才赫连王子派人递了一句话过?来。”
她说着,踮起脚尖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姒听完,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内殿,略沉思片刻,“此事不要声张,姐姐且假装不知道。明日我自有打算。”
红袖点点头,又退了出去。
待红袖走后,秦姒便再也没了睡意。她回到床上看?着睡得香甜的?齐云楚,神色凝重起来。
——
翌日便是举行大婚的?日子。
这一日难得没有下雨。
秦姒起的很早。她再一次确认了早已经安排的?事?宜,确定无误之后,便开始等着姑墨国内的?宫人女官替自己梳妆打扮,等着举行大婚之礼。
姑墨国的大婚之礼虽与大燕十?分相似,但是流程步骤却要简单的?多。
整个姑墨王宫早已经为单于大婚布置妥当,到处可见姑墨的吉祥图案与巧夺天工的剪纸。
地上也早已经铺好了红地毯,只等着吉时到时宫里的?礼官迎着他们的大阏氏入姑墨国的太和宫殿进行册封之礼。而到了入夜,姑墨王国上层的?整个贵族则会出席这个盛大的婚宴。
等到夜宴之时,赫连炔会将?整个王宫的守卫一网打尽,而他们则需要解决掉今日来的大部分的?部落首领与血统贵族的王子们。
换而言之,今夜婚宴,赫连炔要血洗整个姑墨王宫。
秦姒并不慌张,她已经筹谋好一切,留在姑墨王宫的所有的?迎亲队伍都是由她手里的?精锐金甲士兵所扮,而兵器则藏在她带进宫里来的那一箱箱金银珠宝的?最下层。那里面藏着一把把泛着雪亮的?光的?拿来杀敌的?各色兵刃。
她现在只担心一人。
那个人着一身绯色衣裙,细长多情的?眼里一片冰冷,就连鼻梁上的?那刻痣都显得过?于冷情。尽管如此,却也难掩美人倾国倾城的好颜色。
美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梳妆,
薄唇紧抿,始终一言不发。
秦姒知道他不高兴。可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他高不高兴。她看着铜镜之内,身着异族嫁衣,脸上涂着各种颜色,头上足有一尺多高的?头饰,心中想的全部都是今晚行动时需要做的?事?情。
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万无一失。只有万无一失,她才能够有回燕京城的机会。
否则的?话,她将埋骨他乡!
待到妆成之后,秦姒找了个理由打发了殿内所有的?人,笑眯眯的看?着手持托盘向她走来的美人。
“小齐哥哥,我好看吗?”
齐云楚瞧着眼前身着异族嫁衣,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冷哼,“不好看!”
为了旁人着嫁衣自然不好看。
秦姒不说话,似在猜想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齐云楚走上前,蹲在她面前,手轻轻抚摸着她脸,只觉得嗓子干涩无比,“我不喜欢你为旁人着嫁衣。我说过,你这一生,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秦姒捉着他的?手,神色也是难见的?温柔,“你就当今夜我是为你着了嫁衣。小齐哥哥,我说过,在我心里,我永远是你的?妻子。”
“是吗?”齐云楚的?眼神变得柔和,伸手拿了托盘里的?酒杯,斟满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去
“来,饮了这杯合卺酒酒,你我便是夫妻。”
秦姒没有接。
“你不愿,还是你担心我下毒?”
秦姒默不作声的看?着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齐云楚哪怕心里预知她会如此,心中仍旧有些?心寒。他就知道,她在床上床下完全是两个模样。
他将?两杯酒相互融合在一起,自己先饮了一杯,将?另外一杯递到秦姒唇边。
秦姒这此接过?了酒,却迟迟不肯喝进去。
正在这时,红袖进来了。她见昨日还蜜里调油的两个人面上神色有异,想起了昨日之事?,看?了一眼秦姒,告诉她时辰差不多了,请她早做准备。
秦姒借故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将?手递给他,“走。”
齐云楚冷冷看着她,突然重新倒了一杯酒饮下,贴着她的唇渡到了她口中。
秦姒想要吐出来却被他轻咬舌头,顶着她的下颚,那口酒顺着嗓子眼滑
进了她的喉咙里。
“你疯了吗?”秦姒一把推开他,想要将?那口酒呕出来,可是那杯酒已经进了腹中,怎么也呕不出来了。
“饮了这杯酒,你便是我的?妻子。”
秦姒见事?已至此,也不想与他起争执。
齐云楚起身站了起来去了屏风后,再次出来时,身上穿着与秦姒身上一样的嫁衣。只是他身上的?那套是人临时缝制的,比着秦姒身上精巧的?衣裳自是不能比。
秦姒看?着他,不动声色,“小齐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齐云楚走到她面前,低头在她嘴角轻吻了一下,“我想了想,总归是舍不得你冒这个险,决定替你走一趟。 ”
“你哪来的衣裳?”秦姒没有接他的?话,“是赫连炔?你们?”
齐云楚点点头,“姒姒,你只需要在这里安心等着。等我与那老东西举行完大婚,我便替你杀了他们!”
秦姒想要上前阻止他,谁知头有些?眩晕,眼前变得有些?模糊。
她扶着额头努力想要清醒些?,可是半点用处也无,越发的?头晕目眩。
“酒里有毒?”
可是他也喝了,却还好好的?站在她面前。
齐云楚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的?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柔声道:“你酒里的?是解药。是我唇上涂了药,可惜,你信不过?我。不过?没关系,我不怪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做的?干干净净。”
“齐云楚,你……”秦姒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随即,便陷入了黑暗。
红袖进来的时候,见秦姒躺在床上,而他则穿着一身礼服,如何不知他想做什么,大惊失色,“世子这是要做什么?”
齐云楚冷声道:“她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便会醒来。我只是替她拜堂成亲,旁的?什么也不做。”
红袖想起了秦姒昨天夜里的?吩咐,瞧着眼前一身礼服的?齐云楚,虽然不明白他待会儿要如何遮住众人耳目代替殿下成亲,可还是点点头。
齐云楚将?盖头盖在头上,由红袖扶着出去了。
外面的宁朝与十一瞧着新娘子出来,只觉得“她”今日格外的?高大,只是一想到方才梳妆时高高地发式,又见红袖冲他们点点头
,什么也没说。
迎亲的?队伍此刻已经等在宫殿外。红袖扶着齐云楚坐上了轿撵,一路朝太和殿去了。
整个姑墨王宫见过?和宁公主的?人并不多,谁也没有怀疑那个身姿高挑的?新娘是个男子。而大燕来的使官们瞧着殿下是有些?不妥当,但是瞧着她身边的红袖姑姑,只以为殿下心中自有打算,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
而早早的等着的?赫连延仔细打量着眼前瞧不清楚面容的?新娘,心中笃定“她”就是那个侍女美人。他一见到到眼前的?美人儿便想到她的?好处,伸手牵过“她”的?手,低声道:“美人儿,是你?”
齐云楚声音压得很低,“你不高兴吗?”
赫连延此刻哪里还顾得了与他成亲的是谁,伸手在他细腻的略微有些?宽大的?手背上轻轻揉捏了一下,“高兴,自然高兴,只是不知道你们殿下……”
“等到了晚上,我便告诉你。”
齐云楚强忍着想要杀了他的?冲动抽回了自己的?手,随后无论他说什么,便不再开口。
赫连延见“她”两次都如此,只觉得是一种情趣,也不介意,一心只想着等到礼成之后,洞房时再好好的?收拾“她”。
这边齐云楚正在代替秦姒与赫连炔举行婚礼,
而秦姒所在的宫殿里原本离开的?花蔷突然出现,给躺在床上的?秦姒口中喂了点儿东西。
片刻的功夫,她便睁开了眼睛。
“殿下可还好?”花蔷说着将?一套黑色劲装递到她面前。
秦姒默不作声的换好了衣裳,随后将一面黄金面具覆在了脸上。
花蔷突然开了口,“你不高兴?”
秦姒睨她一眼,“有什么值得我高兴?”
花蔷瞧着现下天色尚早,环臂靠在窗前,“他一心为你,殿下如此喜欢他,难道不该感到高兴吗?”
秦姒打开一口小巧的檀木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把匕首塞入靴子里,随便丢了一把短刀给花蔷,“若是有人折断了你的?翅膀,打断了你的?腿,将?你藏匿于家中,说是为了你好,你高兴吗?”
花蔷看着手中的匕首眼睛亮了亮,伸手从后面的马尾扯过一缕发丝放在上面轻轻吹了一口气儿,那发丝立刻断成两
截。
“好刀!多谢了!”
她将短刀藏入怀中,看?了一眼外面点燃了数以万计的红灯笼,听着不远处的?钟鼓礼乐之声,勾起嘴角,“殿下说的对,确实不值得高兴!”
秦姒准备妥当之后,看?着旁边红木桌子上摆放着的?沙漏,神色凝重的?看?着外面,“走,他们该入洞房了。”
齐云楚此时此刻正坐在赫连延的宫殿里。
里面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不同于前两次他来的淫靡情景。
赫连延不待那礼官唱完贺词,便将他们统统赶了出去,激动的上前掀开了眼前端坐着的?美人儿头上覆盖着的?轻纱,露出美人儿一张冷艳绝尘的?面孔来。
“她”冷冷看着眼前一脸急色相的脸,缓缓勾起花瓣一样的唇角,“你高兴吗?”
“高兴!”赫连延瞧着眼前的?美人,激动的不知所以,“美人儿如今成了我的?大阏氏,难道你不高兴吗?对了,你们殿下呢?”
他决定先哄好眼前的?美人,再将?大燕的?公主收入宫中供自己取乐,岂不是一举两得。
眼前的?美人儿没有回答他的?话,站起来走到那面挂满刑具的墙上,取下常用的那根鞭子,回过?头来看他,“那接下来,你想不想更高兴?”
赫连延连忙上前,伸手想要去摸“她”洁白似雪的脸蛋,“当然想!”
齐云楚躲过他的?手,冲他笑笑,“那么接下来,我们玩个游戏。”
赫连延被“她”面上的?笑意晃了眼,一颗心跳得厉害,呼吸加重,眼神炽热,“都听美人儿的……”
齐云楚用那根马鞭绕成了一个圈儿,冲他勾勾手指,“来,将?你的?头放进来。”
赫连延有些?迟疑。
眼前的?美人突然怒了,“怎么,你不想玩儿了?”
赫连延看了看?眼前的?美人儿,最终没能抵挡住那极致的快乐,真就将头放了进去。
齐云楚眼里杀意尽现,一点儿点儿收紧了手里的?绳子。
赫连延初时果然觉得十?分的?快乐,兴奋的?嗷嗷喘息几声,只觉得眼前的?美人儿果然与众不同。可紧接着呼吸有些?急促,他喘息着想要叫他松一些?。
齐云楚瞧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手中的绳子越收越紧,“别急,待会儿,你会更快乐……”
赫连延达到极致的同时已然是无法呼吸,猪肝色的脸逐渐的?变成紫色,紧接着他剧烈挣扎起来。
齐云楚一脸的戾气,用力一拉,只听“咔”一声,赫连延的脖颈已然是断了。
可他还未立时死去,眼珠子都要吐出来了,一脸错愕的?看?着齐云楚。
齐云楚伸手将?身上的?礼服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玄色劲装,将?他男人的?矫健身躯彻底勾勒出来。
赫连延指着他想要说话,可惜嗓子里只能发出冒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头一歪,便气绝身亡。
齐云楚一脚将?他踢开,在殿内不慌不忙的?净了手,然后一把火点了宫殿。
很快地,外面大声喧哗起来,救火声不断。紧接着,漆黑的?天空突然响起了三声烟花爆炸之声。
黑夜彻底降临,无数的黑影从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手里的?刀具泛着雪亮的?光,毫无征兆的?砍向了丝毫没有防备之心的?王宫守卫。
而夜宴的大殿内原本还低眉顺眼的侍者在烟花响起时突然从袖中摸出匕首,刺向正在饮酒的?姑墨的贵族们。
所有的?人乱作一团,开始大呼救命,甚至有些?连声音还未来得及发出去,便血溅当场。
紧接着,又有一波人自王宫侧门大摇大摆的?进了姑墨王宫,与守在外面的赫连炔的?黑羽卫里应外合,将?丝毫没有防备的?王宫护卫队团团围住。护卫队还未来得及拔剑,对方手里的?武器就已经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赫连炔与秦姒为了这一日整整部署了三个月。更何况,齐云楚的?人也加入进来,原本五分的?胜算也成了九分。
今日来参加大婚之礼的在猎名单里,无一落网之鱼。
半个时辰以后,呼救声都没有了。到处都是死人,死人叠着死人,地上的?鲜血染红了汉白玉铺就的?地面,赫连延的宫殿一直在燃烧,点亮了整个王宫。
一个时辰以后,齐云楚在手持刀剑的?队伍最前面瞧见了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玉冠束发,身姿挺拔俊秀,戴了一副黄金面具的的?秦姒。
她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
是赫连炔出卖了他
。
秦姒缓缓走上前,打量着眼前在火光的?映照下手持佩剑的?齐云楚。只见他身姿挺拔,薄唇紧抿,一身杀伐之气挡都挡不住,像极了他的?父亲齐王。
他真是太危险了!
良久,她抬手温柔的?替他擦干净雪白似雪的面庞上沾染的?血迹,轻轻抚摸着他耳边的?宝石耳坠,嘴上却说着狠辣无比的?话,“你若不是本宫喜欢的人,本宫一定杀了你!”
她说完,低声吩咐了身旁面容严峻的?宁朝几句,带着潜伏在姑墨王宫,此刻换上了姑墨守卫服饰的一众人等离开了王宫,奔向了她早就安排好的去处。
齐云楚瞧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
“她不高兴了。”他突然对齐三道。
齐三根本无法理解主子到底图什么。他更加无法理解自己的?主子为她清扫了障碍,她却如此生气是为什么。
齐云楚神色一凛,回过?头来扫了一眼熊熊大火的宫殿,低声吩咐:“既然该做的?事?情做完了,剩下的?交给赫连炔,无须替他做事?!”
若不是为了她,他才懒得与他打交道。这个两面三刀的?男人,背地里与他合作,明面上拆他的?台,简直是可恶至极!
回到住处的?秦姒在房中坐了一夜。
翌日凌晨,赫连炔派人传来消息:他已经血洗了整个姑墨王宫,将?一干人等全部处理的?干干净净。
“赫连炔人呢?”她看着来报信的?赫连炔的?随从,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本宫要见他!”
那侍从立刻回宫去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夜未睡,一身戎装,浑身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赫连炔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上前向她行了姑墨礼节。
秦姒冷眼打量着他,良久,才道:“你违背了我们之间的契约。”
赫连炔将?手中染满鲜血的?剑随意丢弃到地上,取下头上的?头盔毫不设防的瘫软在地,将?自己的?背露给面前眼里已经隐约有了杀意的女人,叹息,“我早就提醒过?你,他比你想象的?要狠得多。他威胁我,若是不肯与他合作,便毁了我苦心经营的一切。我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况且
,是对你我百利而无一害的要求。殿下,你知道我隐忍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再这个紧要关头放弃!我知道我对不住你,现在我得到了姑墨的一切,按照原本的约定,我愿意再割三座城池给你,当作我的?赔礼,如何?”
没了几座城池,他可以去打去抢。可若是她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则得不偿失。他这一生朋友不多,她也算其中一个。更何况,她在宴会时对他阿母出手相助,他知道她原本可以不出手的?。他永远都不会忘了她的这份情义。
“南疆中北有三城,是天山雪莲盛开的?地方,非常的美,我将?它送与你可好?”
他说的十?分简单,仿佛是在送一件古玩首饰一样简单。
事?已至此,秦姒无话可说。况且赫连炔昨晚已经特地叫人通知了她,只是她自己这段日子色迷心窍,被齐云楚迷魂了头。她神色淡漠,“你旁得还与他合作了什么?”
“只此一件,我以我阿母的?名义发誓!”
秦姒瞧了他一会儿,朝他伸出了手。
赫连炔乐了,拉着她想要起身,谁知快要起来时,她猛地松手,迅速的?用腿顶在他的?颈上,将?他整个人压制在地。
赫连炔只觉得脖子一凉,那把染了无数人鲜血的?剑已经横在了他脖颈之上。片刻,他的?脖颈出现了一道血痕,血珠子瞬间顺着剑刃一滴一滴的滑落,没入厚厚的?华丽地毯里。
赫连炔面色却没有半分惧意,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殿下是在生你自己的?气,还是在生我的?气?”
秦姒冷冷瞧了他一会儿,丢了手中的剑,起身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片刻,她道:“你说的对,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耽于情爱,是为大忌。她这段时日脱离了燕京城,活得太过于恣意,半点警醒也无,才给了齐云楚可趁之机。
赫连炔瞧了她一会儿,想起五年前那个同样是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却始终比现在冷静克制的少女,灰蓝色的眼里多了一抹温柔,“或许,殿下为何不试着相信他?有时候活的累了,总要换个活法不是吗?”
秦姒瞥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换个容易些?的?活法?当初若
是你肯牺牲你的?阿母,恐怕姑墨早已经在你手中,又何须与本宫合作。”
赫连炔点点头,十?分认同她的话,灰蓝色的眼眸神采奕奕,面上是从未有过?的?畅快,“你说的对,这世上总有些?事?儿是没办法妥协。我会尽管处理我这边的事?情。现在,我要回去享受我胜利的果实!”
“我只能在此逗留半个月,在那之前,你必须处理好一切!”
赫连炔点点头重新拾起地上的?头盔,大步出了房门。
红袖这时进来,瞧了一眼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的?女子,面上闪过一抹忧色,“世子要求见殿下。”
“我今日累了,谁也不见。叫花蔷与宁朝守好房门,他若是硬闯——”
秦姒扫了一眼在桌子上躺了一夜的?蝴蝶银簪,声音低沉凌厉,不见昔日半分柔情。
“杀!”
作者有话要说:先放出来,明天再看要不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