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祁年将手里的杯子重重地砸在桌上,拿起另外那一杯凑到夏如雪的嘴边上,命令道:“你以为你是谁,也敢拒绝我,喝下去。”
夏如雪睁大眼睛看着墨祁年,明明刚才已经平静下来的男人,忽然又发疯起来,她甚至不知道,墨祁年为什么发疯,他的喜怒无常,是夏如雪永远都跟不上的节奏。
这样的墨祁年,跟酒吧里那些花了点钱买了酒,就把自己当上帝,可劲儿的糟践他们这些服务员,找她们麻烦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不,墨祁年比他们还难伺候,起码,那些人动动手脚,占占便宜是有的,但绝对不会来真格的,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
在墨祁年面前,她连个酒吧里的公主都不如。
昂贵的红酒顺着酒杯滑进嘴巴里,什么苦涩甘甜夏如雪都没尝出来,她只觉得这酒冰凉刺骨,寒了她的身体,也寒了她的心。
在墨祁年面前,她总是在害怕胆怯、惊喜愤怒中,不断交替着自己的情绪。
这一刻,愤怒又滚动到心头,她猛地扬起手,重重地拍开那酒杯。
昂贵的红酒被打翻,洒了一地,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从墨祁年手里落下去,摔在地上滚出去老远,变成了两半。
夏如雪怒喝道:“我说了,我不喝,你没听到吗?墨祁年,我不喝。”
抬眼撞进了墨祁年幽深的眸子里,此时此刻,他一双黑眸又如恶鬼一般可怖,额头上青筋直蹦,这么近的距离,夏如雪甚至听到他嘴里发出低沉的喘气声,这一刻,他像极了朝她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
心中的胆怯又冒出来,她想要道歉,可是心里那一点倔强让她的道歉怎么都说不出口,墨祁年总是强迫她做一切她不想做的事情,她的意愿,她的想法,都不重要。
何况,这一刻失控的墨祁年,就算她道歉,想来也于事无补吧。
夏如雪闭了闭眼睛,天太黑,夜太深,她想家里的孩子们了。
她哑着嗓子问:“是不是我喝了酒,就可以离开了?”
说罢,她不等墨祁年开口,主动拿起桌上的红酒瓶子,仰起头朝嘴里灌了一大口,摸到瓶子底下的标识的时候,夏如雪才惊觉,这竟然是一瓶货真价实的82年拉菲。
她见过一瓶真的,是韩其臻存在金冠的,上次送酒的时候,大家把那瓶酒研究了个透彻,都恨不得自己变成那瓶红酒,起码价值连城。
谁让这年头,人不如酒。
如果此时此刻,是夕阳满天的沙滩,躺在沙滩椅上,晒着金红色的夕阳,吹着咸湿的海风,手里再捧着一杯这样昂贵的红酒,不时往嘴里送一点,那可真是人间享受,她却只能把这瓶酒当做毒药一样往嘴里灌。
喝了几口之后,夏如雪停下来,墨祁年比她高整整一个脑袋,她只能仰着头去看他:“我已经喝了酒,现在可以了吗?”
墨祁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依旧恐怖如斯,甚至,比刚才还要更加可怖,眼底有暗红色的光一闪而过,诡异到了极点。
忽然,他抓过夏如雪手里的酒,掐着她的下颚,将那红酒瓶送到她的嘴里。
醇香的酒液顺着酒瓶滑进她的嘴里,有一些来不及吞噎的酒,顺着她的嘴角滑落下去,她挣扎着,扑棱着脑袋,墨祁年却根本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把她朝后推了两步,重重地按在墙上,于是,夏如雪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了,只能任由墨祁年把自己按在墙上,仰着头灌酒。
整整一瓶红酒,被墨祁年硬生生的灌进了她的嘴巴里,直到酒瓶子空空的,再也流不出一滴酒液,他才松开她的下颚,将那酒瓶子扔在地上。
夏如雪捂着嘴巴,被呛的不断咳嗽,狼狈的滑落在地上。
墨祁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讥讽道:“像你这样不识抬举的女人,就该这么收拾。”
是啊,不识抬举,没有听之任之,被像是一只狗一样被使唤嘛。
夏如雪说不出话来,咳的更加厉害了。
她捂着嘴巴,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还犯倔不愿意道歉,有气无力的说:“墨总教训的是,那墨总现在消气了吗?能放我走了吗?”
“呵!”墨祁年嘴里发出一声冷笑,好像又被她的话气到了,怒火连连。
“好啊,你想走可以,把我留在你身上的东西还给我,一点都不要剩下。”
夏如雪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墨祁年伸出两根手指,捻起她的裙摆,在她将裙摆拽回去的时候,鄙夷的收回去,那手绢擦了擦手指。
“夏小姐既然在我面前装的这般有骨气,不如,就装到底,不要沾染这些东西一分一毫,免得玷污了你那颗故作清高的心。”
夏如雪总算反应过来,发出不可思议的质问:“把衣服还给你,我穿什么?”
墨祁年嗤笑一声:“这是夏小姐自己的事情,跟我有关系吗?”
他朝她伸出手,“毕竟,夏小姐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夏如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一半是气愤,一半是悲凉。
她低贱入尘埃的时候,墨祁年使劲儿的作践她,她被作践到受不了了,奋起反抗,他还能有更加厉害的招数来践踏她。
墨祁年陡然拔高语气,“脱下来,否则我让人来给你脱。”
他说到做到,夏如雪又怎么敢跟他反抗。
她低头看了眼漂亮的公主百褶裙,只觉得分外讽刺,一咬牙,把裙子脱下来,只剩下内衣裤,然后,把那条裙子放在墨祁年手心里。
微风吹来的时候,夏如雪只觉得,这一刻的难堪,比她趴在地上去捡钱的时候,还要更加难受,墨祁年还没打算放过她。
“夏小姐,我说的,是所有,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
夏如雪看看身上仅剩下的衣服,完全没有想到,墨祁年会做的这么绝,“墨祁年……”
她语气颤抖,透着不易察觉的哀求。
墨祁年忽然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不要喊人,我还给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