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雪迅速站起来，将之前穿的时候，还夸赞过的，尺寸很合适的衣服全都脱下来扔，三下五除二的扔在地上。
没关系，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真的没关系，墨祁年刚才还啃过，就不要再害羞了，真的没关系，没关系的……
她努力吸了一口气，牙齿直打颤，并不是冷的，而是气的。
“现在可以了吗？墨总，墨大少，我能走了吗？”她几乎是用吼的说出这句话。
“请！”墨祁年暇以好整的坐在沙发上，撑着下颚朝她看过来，那眼神像是激光一样，从她身上刮过，刺的她肌肤生疼，鲜血淋漓，剜心刺骨。
夏如雪走到沙发旁边，弯腰去捡垃圾桶里的，之前被她扔掉的衣服。
幸好，之前她因为舍不得，研究了好几回，确定衣服补上也无法出门，这才丢在垃圾桶里，才没有被来打扫过一次屋子的保镖拿走。
手还没有碰到垃圾桶，一直白玉般的手比她更快的抢走垃圾桶。
墨祁年当着她的面，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窗口，拉开一角窗帘，将那个装着衣服的垃圾桶从窗口扔了出去。
“不要！”
夏如雪眼睁睁的看着垃圾桶画作流星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大脑空白了一瞬间，她扑过去揪着墨祁年的衣领怒吼道。
“你做什么？那是我的衣服，你凭什么把它扔掉，你凭什么要把它扔掉。”
男人发出恶劣的笑。
“在我屋子里的东西就是我的，我有权利对它做出任何处理。”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么做？”
夏如雪发出崩溃的声音：“你把衣服扔了，我穿什么？”
墨祁年拨开她的手，并不在意地说：“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他迈着优雅的步子回到沙发上，朝门口一指：“清高的夏小姐，你该离开了。”
夏如雪苍白着脸，一步一步朝门口走过去，脚步哆嗦着。
刚才她很想离开，现在，她却连开门的勇气都没有。
哪怕她再不被人看的起，哪怕她不过是个饱受欺凌的私生女，哪怕，她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可她到底还是个人，做不到就这样赤身裸体的走出去，像个物品一样被人围观。
无尽的绝望包裹着夏如雪，这一刻，她终于崩溃了，抱着肩膀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过分的人呢？
咄咄逼人，不留余地。
五年来，没有遇到墨祁年的时候，她哭的时候屈指可数，最难过的时候，也不过是躲在被窝里小声抽泣。
可是遇到墨祁年，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第几次哭了。
每一次，墨祁年都能想尽办法让她崩溃，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
年少时期，那个温暖她整个人生的大男孩，也许早就消失在时间的洪流里，消失在，夏如媚一次又一次的污蔑里。
她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跟墨祁年吵架的场景。
那时候墨祁年还跟照顾她，他们关系很要好，有一天她在自己的小窝里捡到一个发夹，去见墨祁年的时候，墨祁年看到她头上的水晶发夹，忽然斥责她不该偷东西。
她被训斥的莫名其妙，说发夹是自己捡的，没有偷，可是墨祁年压根不相信她，还说夏如媚三天前就在找发夹了，哪里都找不到，现在发夹在她手里，不是她偷的是什么。
也许是在那一天他们不欢而散，他抢过她的发夹，拉着找过来的夏如媚一起离开的时候，她心里的墨祁年就已经消失了。
她哭的太大声，鬼哭狼嚎一样，以至于门外又一次传来敲门声，可夏如雪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剩下无助的哭泣。
墨祁年坐在沙发上，冷眼瞧着夏如雪崩溃的挣扎，眼神变换莫测。
夏如雪哭了许久，以至于到后来，想停都停不下来，胸膛一抖一抖的，口水呛到喉咙，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又是咳嗽胸脯又不停的抖动，难受的简直要命，夏如雪只觉得自己快要背过气来，没咳嗽一声，眼前就要冒星星，身子一软，斜斜的倒在地上。
一阵剧烈的咳嗽，喉咙里传来腥甜的味道，她张开手，才发现自己掌心里都是血。
她刚要张嘴说话，喉咙一紧，吐出一口鲜血来。
“墨祁年……”
“不装了？露出真面目了？”
不等夏如雪开口求救，墨祁年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也许她现在求救，墨祁年也不会在意的，她凄然一笑，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
还好，胃出血是不会死人的，忍一忍就好了，缓一缓就没事了。
她斜斜的倒在地上，气若游丝，好像变成了一具尸体了一样。
墨祁年嘲讽了她几句，夏如雪也没有力气回话。
她倒下的地方正好是门口，那里没有地毯，只有冰凉的地板砖，胃里似火烧，身体又凉到难受，那滋味真的只有自己知道。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出大事的。
她还有孩子，还有小玲珑，还有小俊宝，她不能出事。
夏如雪试图挪动了下，让自己趴在地摊上，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让自己离开原地，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扔着自己的手机，她心头一喜，努力朝那边伸出手，一点一点挪动着，近了，更近了。
终于，她的手指摸到了手机，夏如雪眼里露出了几分笑容来，只要拿手机给自己打个急救电话，她就不会有事了。
一只脚忽然踩在手机上，“你想给谁打电话？让阿悦来找你？还是让韩其臻来救你？”
夏如雪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发出一句哀求。
“求你，帮我叫个救护车……求求你……”
“你说什么？”
墨祁年大力将她翻过来，正要出言讽刺几句，看到她嘴角的血迹，瞳孔猛地一缩，弯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你怎么了？刚才不是检查过，身上没有伤？”
是啊，小护士给她检查过了，除了崴脚和擦伤，没有大伤，看看，那么几个彪形大汉也就是让她受了点皮外伤，怎么到了墨祁年这里，反倒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