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浣涩然一笑,是自己不该生出那些绮念的。
即便成了穿越大军的一员,自己也仍旧是呆板无趣,最不起眼、最透明的那一个。
鲜于枢盯着她的头顶,心底的怒气一阵阵的翻涌。听福有时说她被关进了内廷狱,自己草草应付过众人,连刺客都不及审,就急急赶来,就怕她有所闪失。
甚至有心向她解释一二,没料到她竟是一点都不领情。
就是傅瑶,也不敢这样给自己脸色看!
“你倒是知本份,既如此,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反省思过。”几时起自己还要费心哄女人了?鲜于枢嘴角咧了抹冷笑正待离去,偏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想起件事来,待要不理终究是放心不下,站住脚问道,“你今日服过药没有?”
苏浣“恭送”的话都到嘴边了,被他忽然的一问,给问愣住了,垂首敛眉,掩了眸底那一丝动容,故作冷淡,“回殿下的话,卑臣已服过药了。”
鲜于枢自己都不知道,在话问出口后,他的眸色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起来。却在听到苏浣疏冷的回话的时候,又转作阴沉,从鼻子里哼了声,苏浣叹息未完,他人已没了踪影。
月色如水,小屋熄了灯,分明是冷宫一样破败的院落,却莫名地显出几分清幽恬淡来。
侯在蚕室门口的福有时,见鲜于枢阴沉着脸走来,心里又是讶愕又是忐忑。
自己已经好些年没见过殿下这付神色了,殿下自位为魏王,那是半点不痛快都不忍,更别说忍一个女人了。
就殿下那张脸,哪个女人看了不心动的。太后娘娘不也是看殿下脸色行事,不敢有半点违逆。
那位苏典籍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殿下这般在意。
唉,说来说去,倒霉的还是自己,殿下心里憋着火,自己的差使就更不好办了。
“这家伙招了什么没有?”鲜于枢大步进了蚕室的刑房,冷眸瞥过绑在木架子上的刺客,一撩袍子在交椅上坐了。
慎蒙还不及回话,满身是血的刺客啐了口血沫子,“想从我嘴里问出消息?鲜于枢,你做梦!”
随侍在侧的福有时暗暗蹙眉——小子,你这是何苦呢!
果然,鲜于枢淡淡一笑,“你真以为,我稀罕你肚子里那点破事?或者你当我真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鲜于枢无视刺客眼中的渐浓的诧异,敛了笑,冷了颜色,“似你这种人,我本想给你痛快就算了。可惜……”
余下的话,变作鲜于枢嘴角斜挑起的冷笑,伴着噬骨的寒意,刀光闪过,刺客的另一条胳膊齐根而断!
刚到门口的傅崇被里间传来的惨叫惊了一跳,止了脚步,蹙眉盯着黑黝黝的门洞,迟疑了一会,折身而返。
鲜于枢丢了钢刀,语气平淡地吩咐,“先拔舌净身,明日腰斩。”略顿了一会,又说,“诏大将军并莫赫诸部汗王一同观刑。”言毕,旋身而去。
慎蒙侧身让路闷声应喏,心下暗叹,“你挟制谁不好,偏挑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