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奇与怪 > 第一四二章 乡情
  夜无痕两眼圆睁炯炯有神,看到了十分熟悉的地方——儿时经常在这里玩耍,可以说是孩子们的娱乐天堂。这里青草萋萋,野花绽放,草地上有些大石头,其中就有那块“大象石”。他径直来到大象石跟前看着,心中生疑,“大象”的鼻子怎么完好无损呀?他蹲下来仔细观察,这才发现,一块“象鼻子”是被粘上去的,两道环形裂纹清晰可见,残缺处也已经补上。

  夜无痕看着摸着,这块“象鼻子”正是当年被自己砸掉的。那时的情景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追赶野兔回来的时候发现妹妹不见了,气得搬起石头把这块“象鼻子”砸掉了。他心里暗叹,那时自己太小,也太冲动,把好好的象鼻子砸坏了,不应该呀。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妹妹不见了,他能不急嘛,虽然不该,却难免。还好,有人把这块“象鼻子”粘上了,又能给孩子们带来无尽的欢乐,他也少了一些遗憾。

  夜无痕看着大象石,又想起妹妹丢失的时候,“象鼻子”上面有一张写着字迹的纸,不由得心里一动,那张纸上写的什么呀,会不会和妹妹有关系呀?他越想越觉得那张纸上的字迹大有文章,很可能是写明妹妹的去向,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交给大人们看一看。他当时如果不冲动,没有把那张纸撕碎,或许就能知道妹妹去了哪里,是随同什么人走的,现在又在何方,可以直接去找寻妹妹了。他下意识地四下寻视,晚了,现在才想起来,早就晚三秋了,深感后悔,连声叹息。

  面对大象石,夜无痕十分感慨,儿时经常带着妹妹来这里玩耍,妹妹就是在这里丢失的,不由得触景生情落下泪来。他思念妹妹鸿雁,阎家旺小夫人的阴影随之闪现,又被无情地折磨,连声哀叹,苦不堪言……

  “叔叔,你哭了,你疼吗?”一个小女孩钻过象鼻子问着。

  夜无痕擦了擦眼泪,笑道:“好孩子,叔叔不疼,是想起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遭遇的一些伤心事。”他看着孩子,有了一种莫名的喜爱,似乎看到了儿时的妹妹。

  小女孩有三四岁,和鸿雁妹妹丢的时候年龄相仿,两只眼睛又大又圆水灵灵的,天真活泼十分可爱。夜无痕搂住她亲了一下稚嫩的小脸,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小灵燕。”

  “小灵燕,这名字好。你是自己来这里的吗?”

  “我和哥哥一起来的,还有他们。”

  “这就好,你要记住,可不能一个人到这里来玩呀,小心遇到坏人。你无论去哪里玩,都要和哥哥在一起,有事的时候哥哥也能帮你呀。”不用说,他不希望发生在妹妹身上的悲剧重演。

  小女孩答应一声,问:“叔叔,这个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呀?”

  夜无痕看看怀里的孩子,一下子难住了:“他叫……嘿嘿,叔叔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你就叫弟弟吧。”

  小女孩喊了一声弟弟,又在象鼻子里钻来钻去高兴地玩着。

  夜无痕看着欢快的小灵燕,又想起妹妹鸿雁,哀叹一声心中呼唤:“妹妹,你在哪里呀,哥哥想你呀,但愿你还活在世上。妹妹,哥哥心里苦呀,快回来吧,哥哥不能没有你呀!”伴随着痛苦和哀伤的情绪,泪水又在频频流淌。

  他思念妹妹,阎家旺的小夫人的影像又浮现在眼前,似乎看到了点点血迹的惨白面容,还要沾染血污的身子,不由得心慌意乱,异常痛苦,有了强烈的罪恶感。这已经是他的心病,每当想起丢失的妹妹,小夫人的阴影就会跑来折磨一番,令他苦不堪言。这阴影好像幽灵一样无法驱散,会一直躲藏在心里,不时地跑出来无情地折磨,他除非能确认鸿雁妹妹还活在世上,能和妹妹重逢团圆,否则无法摆脱罪恶感。

  夜无痕一声叹息,在默默地否认:“她不是我妹妹,我妹妹决不会嫁给仇人!”他只能以此宽慰自己,也更思念妹妹,急切地盼望能和鸿雁早日团圆。他祈盼妹妹尽快回到身边,也好消除十几年来苦苦地思念,以及难言的内疚和隐痛,更有那个可怕的阴影给予的滴血之痛……然而,这渴望和祈盼距离现实太遥远,很可能今生都不会如愿。

  他完成了十几年来的报仇誓愿,哪知道又出了这样可怕的事情,尽管只是可能,也无法否定,想起来就心痛和憎恨。可是,他不知道该恨谁,如果恨阎家旺娶了一个也叫鸿雁的女子,而且年龄和妹妹相仿,也不应该,这不是恨的理由;他不觉得自己的行为鲁莽,为给惨死的爹娘报仇,是必须做的,也是阎家自取其祸,如何做都不为过,无可指责。

  事已至此,他只能痛苦,只能憎恨,不过没有死心,也不会放弃寻找妹妹,依旧在苦苦地打探。他希望妹妹还活着,能立刻飞到面前,既可了却十几年的心愿,又能把阎家旺小夫人的阴影驱散。否则,那个幽灵般的阴影将伴随自己一辈子,他会饱受折磨,苦不堪言。

  孩子们的欢笑声赶走了心中的阴影,把夜无痕从思念和悲愤的情绪里拉回来。他一声长叹,看着玩耍的孩子,回忆着自己的快乐童年,脑海中的情与景又回到了稚嫩的从前,英俊的面容浮现出纯真的笑容。他默默地回忆着,英俊的面容有了童真的快乐,童真的快乐溢满了向往的心田,向往的心田尽情地品味着童真的甘甜……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无痕自从前又回到现在,起身来到树林边上。他想起小时候因为追赶野兔丢失妹妹的事情,又是一声哀叹,随即迈动两脚进入树林,很快来到野兔藏身的那个土丘前。

  这里很安静,不时有鸟鸣声,高大的树木与低矮的树丛相间而生,萋萋青草与艳丽的花儿相邻结伴,空气里飘散着幽幽清香,令人心醉神恋。

  夜无痕一边走一边寻视,当年那只野兔躲藏的小洞还在,堵在洞口的那块石头也在,好像没有人动过。他叹息一声,立刻把石头拿开。小洞里黑乎乎的,他伸手摸了摸,从里边取出一根细竹枝,正是当年自己为了把野兔从洞里赶出来,将这根细竹枝插进去的。竹枝上面布满了黑色霉斑,至今还没有腐烂。

  夜无痕正看着细竹枝,忽然听到沙沙声。他急忙抬头巡视,见一只灰兔从另一个洞口跑出来。灰兔看看他,飞快地跑走了。他默默地笑了,当年自己追赶的野兔就是从那里跑走的,斗转星移,世事更迭,此野兔非彼野兔,不知道已经传承了多少代。他把竹枝扔到一边,不能再放到里边影响野兔生活了。他坐在当年坐过的那块大石头上,看着周围的绿荫,听着悦耳的鸟鸣,回忆着儿时情景、儿时的事情……

  太阳快要落山了,鸟儿已经不见踪影,树林里十分幽静。虫儿鸣,青蛙叫,声声含着柔情,点缀着幽幽寂静。

  夜无痕从思念里醒来,起身拍打一下灰土,抱起孩子又来到大象石前,那些玩耍的孩子已经回家,这里没有了嬉笑与喧闹声。他看了看大象鼻子,抱着孩子骑到大象身上,玩味着儿时的欢乐……那个小男孩咯咯地笑着,稚嫩的笑声脆脆的,甜甜的。不知道是因为新奇还是熟悉,让懵懵懂懂的孩子这么高兴。

  ;